姚江寒惨笑道:“走?哪里走?没瞧见?人家是要灭咱们姚家庄呢。”姚晴心中咯噔下,生出彻骨寒意:“为何胭脂虎刚死,便出现如此怪事?据说恶人死后,就会变成恶鬼,莫非胭脂虎这大恶人死后也化身厉鬼,向报仇?”她平日虽不信鬼神,但眼前情形太过诡异,无法解释,不由得银牙咬,大声道:“胭脂虎,杀你人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变鬼索命,不要连累别人。”
姚江寒吃惊道:“阿晴,你说什?”姚晴凄然笑,说道:“胭脂虎害娘,杀她偿命,她背上剑是刺。”
姚江寒怒道:“难怪小陈说你杀他,你娘是病死,关她什事?小陈与你娘亲如姊妹,怎会害她?”姚晴冷笑道:“你这个大糊涂蛋,什都不知道。”
姚江寒勃然大怒,厉声道:“死丫头反?左右死,先杀你,清理门户。”他素来骄狂,忽然遭此挫折,不觉心性大变,只觉人人可恨,人人该杀,长剑摆,竟向女儿刺下。
姚晴不料父亲不顾父女情分,狠下毒手,只惊得呆,休说躲闪,眨眼也是不及。才觉剑风飙起,那剑锋已贴颈而过,寒气森森,砭肌刺骨,刹那间,忽觉有人将她奋力拉,向后拖出。
之间,宽大道袍已被撑满。
刷,姚江寒拔剑。
蓬,清玄如鼓足气皮球,爆裂开来,血雨四溅,铺天盖地。
但姚江寒更快,他号称“千江不流”,剑法之快,冠于江南。顷刻间劈出六剑,那射来血雨似被无形坚壁阻阻,簌簌弹开,在他身前散成个半圆。
这六剑几乎耗尽姚江寒平生所学,纵然自保,仍觉浑身虚软。转眼观,不由面无血色,厅中亲友无声无息,已然尽数倒毙,浑身上下如中无形箭镞,布满细密血洞。
姚晴回头望去,却是陆渐,他身旁立着那怀抱波斯猫红衫夷女。再瞧父亲,见他瞪着自己,面目凶狠,举剑嗖嗖疾刺
姚江寒惊惧交集,厉声叫道:“是谁?是谁?与姚某有何仇恨,不妨出来,见个高下。”他仗剑团团乱转,如疯如狂。姚晴在他身侧,得他六剑之力,也躲过劫,却已惊得魂飞魄散,忽见父亲如此情形,急道:“爹爹,快逃。”
姚江寒打个哆嗦,喃喃道:“不错,快逃。”转身拉着姚晴,向厅外飞奔,忽见厅前庄丁散成半圆,走将过来,个个面孔肿胀,目光呆滞,与那“吕布”神色相近。姚江寒有清玄道人前车之鉴,岂敢再刺,抱住女儿,从庄丁头顶掠过。落到厅外。
脚才落地,姚江寒忽生警兆,掉头,只见四面八方立满人,中有庄丁护院,丫环仆妇,甚至从苏州请来戏子也在其中,个个神色呆滞,如行尸走肉般拖步行来。
姚江寒胸中剧痛,情知庄内已生绝大变故,再抬头,却见庄门不知何时,紧紧闭合,几把大锁,从内锁起。
姚晴也觉骇然,忽见父亲神色怔忡,手中剑缓缓垂下来,忙道:“爹爹,快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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