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海摔得鼻青脸肿,但望着地佳肴,心中之痛更胜脸鼻,不由吼声:“贼厮鸟,绊你祖宗。”骨碌爬其来,正要挥拳,忽地目定口呆,拳头停在半空,再也送不出去。
陆渐赶将上来,只见前方六个青衣庄丁围着个体态丰满浓妆妇人,那妇人容貌平常,颌下生颗豆大黑痣,三角眼精光游移,透着浓浓戾气。
陆大海被她瞥,顿时软,弯腰笑道:“管家奶奶,您好。”
“你倒是骂呀。”那妇人笑眯眯地道:“谁是贼厮鸟,谁又是祖宗?”
陆大
己不同,她出身豪富,每次出现,总是华服灿烂,珠玉满身。只不过,这妮子口风极紧,从不吐露家在何处,家有何人;她既不说,陆渐也不便多问。
想到这里,陆渐伸手摸着怀中项链,心头不觉忐忑起来,寻思道:“小兰见惯珠玉宝石,这条贝壳项链不值文,她若见,会不会笑呢?”念及此,他暗暗发愁,几乎忘饥饿,直待有人拍他肩膀,方才醒转。抬眼望去,却是个小丫环,见他抬头,便将手中朱漆食盒重重搁,努嘴道:“诺,给你。”
陆渐奇道:“小兰呢?”
“谁是小兰?”小丫环见他衣衫破旧,面露嫌恶之色,退后两步方道,“这是厨房朱大婶让给你。”
陆渐莫名其妙,又问道:“是小兰让朱大婶托你给?”
“小兰小兰?”小丫环啐道,“什乱七八糟,朱大婶就是朱大婶,不是什小兰。还有,这儿是姚家庄墓园,庄外人不许久待,当心胭脂虎把你当成盗墓小贼,打断你狗腿。”
陆渐掉头四顾,果见许多土冢石碑,心头没生出阵寒意,忍不住问道:“你是姚家庄人?”小丫环道:“是又怎着?”陆渐心热,几乎问出句:“小兰也是姚家庄?”但终究忍住,眼瞧着那小丫环溜烟跑。
陆渐揭开食盒,香气扑鼻而来。细瞧时,鸡鸭鱼肉菜蔬俱全,鸭子涂蜂蜜,鳗鱼雕成花瓣,做法考究,生平未见,正想动箸,忽又想起祖父,时忍住,提盒向庄前走去,还未走近,便见群闲汉围在庄门前,陆大海也在其中,只是年老体衰,被众闲汉挡在外面。
陆渐扯住他衣角,叫声。陆大海回头见他,怒道:“作甚?”陆渐道:“还没坐上席?”陆大海怒道:“坐个屁,姓姚狗眼看人低,不让进去。”陆渐道:“残羹剩饭也没有?”陆大海道:“筵席还没开,哪来残羹剩饭?”说到这里,吹胡须,瞪着陆渐道:“你这猴儿,是来瞧笑话?”
陆渐笑道:“哪里敢,是接你回家吃饭。”陆大海露出狐疑之色:“不是说没饭吃吗?”陆渐举起食盒,陆大海两眼发亮,夺过瞧,垂涎三尺,撕下块鸭肉,放在嘴里大嚼,几个相识闲汉回头瞧见,发声喊,便围上来。陆大海慌忙抱住食盒,拔腿便跑,没跑两步,忽被人在脚下勾,扑地便倒,食盒尽数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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