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谈女孩子,是《鹏鸟赋》,是《子虚》,是《上林》,是《三都》,是《宗教问答手册》之类八开、十二开、十八开布道书,辩论集,汪洋恣肆,不可缺少,又毫无用处。
男孩子谈男孩子和女孩子,才是这种文学之外文字。
不着字,尽得风流。仿佛删节本《隔帘花影》。
“乱扯小衣……(以下删去百七十六字)……云雨既毕。”
每个空格,就像扇扇小小窗口,向里面可以望见无穷无尽,人们千年,万年也望不全、望不厌东西。
生自觉不识相,挥手。如获大赦。下楼时摔屁蹲。人瘦,没肉,好疼。
人民群众眼睛是不揉沙子。再见,个个表情古怪,向他们解释,不是裹满尸布香喷喷木乃伊,不是马王堆千年不烂西汉女尸,也不是大西洋海底爬出来人,大可不必。
他们说不是那个意思。
也知道,他们见得多,不会小家子气。只是奇怪,为什会和她……本来背得烂熟九九表,三三得九,四五二十,双对,挺好,冷不丁冒出个“七八五十”来。
用流行评论来说,就是新文化结构和心理固有板块冲突。
们英雄不是英雄。大家只要读写自己书,只崇拜像自己英雄,只喜欢自己。
所以大家目光都或多或少浇注在件事上,浇开许多“不应该”,也本不定会开花,浇开美丽错误。
之后,惊奇、欢喜、诧异、气愤……地发现,原来罩在前面那个女孩子名字换成“孟寻秋水”。这东西吻合和阿里斯顿样,前面可以连上美菱之类莫名其妙东西。按照英文构词法,名字已经成个后缀。这种成词方法就叫复合。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心里有十层意思,写出五层已经不错。写出五层,能被人明白三层,已属难得。但也有些例外,奇迹样例外,如鬼使,如神差,灵光在脑海里倏忽闪。这种文字能表达十层意思,因为它层也没说明白,而每层已经说到。
这种文字是文字之外文字。
卞之琳四句小小《断章》。可这四句小诗就像如来佛四根指头,任孙猴儿十万八千里,最终也只能在指根上撒上泡尿事。
男孩子想女孩子,是《金瓶梅》,是《绣榻野史》,是《如意君传》,是LadyChatterley’sLover,是《道德经》,是《逍遥游》,是《漱玉词》,是故宫,是公共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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