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项准备完毕,请求起飞。”
“允许起飞,注意街边嘬冰棍老头和报摊。”想也没想,说。
车在国贸桥下左转,从南往北开在东三环上。经过七八年建设,这条中学时天天骑车经过路,已经有点洋洋自得资本主义新城镇气息。和柳青很早以前在饭桌上就讨论过,她说她喜欢北京,尽管她祖籍南方,尽管北京对于皮肤是灾难,尽管北京八百年前建都时候就是给骑兵方队或者坦克集群通过而不是给居民设计。不带3M口罩或者军用面具走在北京街上,仿佛走在茂密砂纸森林和倒刺儿海洋里。说喜欢城市有个共同点,就是
“好啊。你还没问天气呢,最近天气也不错啊。人艺小剧场场都没落下,美术馆画展也都赶上,夏加尔那场不错,真蓝,真浪漫,这大岁数,那冷国家,不容易。生意也还顺,该认识人都认识,架子也搭得七七八八,草创期已过,货自己长腿,会走。你最近不好吧?不想说就什都别说,听说。想说就说说,听着。”
“还好吧,老样子吧,世界总是这个样子吧。泡实验室攻克不癌症或者感冒,天天绕着金鱼胡同晨跑拿不奥运会冠军,没机会亲手摸摸司母戊大方鼎,打《命令与征服》总赢不大鸡,喜欢和喜欢是同个姑娘,但是这个姑娘跟好朋友混,好朋友不信仰**主义。”
“是那个身材很好小红?”柳青问。
“你怎不问亲手摸司母戊大方鼎有什快·感呢?”反问。
“只对新中国感兴趣。”柳青看路,不看。
仙人清秀,神兽狰狞,每次爬出来时候,右手大拇指掌指关节痛如针扎,没有神带着电和光芒,眼前总是片黑暗,不知道生死纠缠中,治愈卵巢癌症仙丹在哪里。
坐在东单马路牙子上,攥着基本被抽干金桥香烟烟盒,看到柳青SAAB从东四方向开过来,停在面前。
“上车。”柳青说。
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目光呆滞向前看。柳青右手放开换档杆,很轻地搭在左手上,左手还攥着那包金桥烟。她右手轻而快地滑动,食指、中指、无名指指腹迅速掠过掌背。柳青指甲精心涂过,粉底白色百合花。
“冷吗?”柳青问,同时收回右手,挂前进档,踩脚油门,车像被踹脚四蹄动物样,稍犹豫,向前奔去。
柳青车开得快,有缝就钻,勇往直前。左手斜伸扯动安全带,斜插入带扣。
“不信任你姐姐?”柳青问,眼睛看路。
“信。港台片看多,‘小心驶得万年船’。”
“刚拿F1驾照。”
“正好在长安街上试飞。”
“都过芒种,还冷?”说。
“心冷手就会冷吧,不知道。”柳青说。
“姐,去哪儿?”问。
“你别管那多,找个地儿吃饭。”柳青说。
“你最近好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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