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还想说什,但没有说出口。丹珏用眼光制止他:当着老头面,就谈重新安置他问题,太穷凶极恶吧?
这是丹珏和刘亮去登记处领取结婚证头天晚上。领结婚证,他们要去到桂林度蜜月,这样可以躲过请客送礼闹洞房那关。丹珏虽然分享些刘亮家通俗幸福,但闹洞房她还是玩命抵制。刘亮父母当晚来,带几饭盒菜和两位表亲。焉识照本宣科地做个佛跳墙,子烨买两个菜瓶酒,这样就凑成个盛大家宴。学锋是最后个赴宴者,看看八仙桌接纳不她,便和刘家三个孩子以及祖父起到厨房另开桌。丹珏问子烨几次,钱爱月怎还不来,子烨回答得含含糊糊。
“到底出什事?”丹珏把哥哥拉到厨房门口小声问道。
“没啥事。”
“要离
“那你说,写它们做什?”
“写给呀。”
“还有呢?”
祖父和孙女年龄差距很大,导致他拿那种跟幼儿园小朋友方式跟她讲话。
“是写给恩奶。”
,也许他还有五六年视力。
焉识对医生笑笑说:“没关系,看起来是先死,然后再失明。”
是学锋陪他去看眼科医生。大学毕业后学锋被分配到家文学杂志社当编辑,不用按时上下班,笼络好几个作者就行。并且,读那些知名作者作品大长她志气,大增她自己当作者信心。她把这个抱负憋在心里,根本不跟父母说。父母催她以哥哥为榜样,出国读硕士、博士,她就用“以后再说”打发他们。
看眼科医生出来,学锋很久不说话。她为祖父操心他书稿。
“怎不响呢?”祖父注意到沉默许久孙女。
焉识笑。小朋友真是善解人意啊。
从这天起,学锋每天都来帮祖父抄写书稿。祖父背诵他储存在记忆中文字,学锋把它们如实写到纸上,标点都不改动。“感叹号。……等下,还是句号吧,句号更好。”祖父会这样说。
时不时地,学锋会为祖父叙述流下眼泪。也有些时候,学锋被故事逗得咯咯直乐。
就在祖孙俩忙着誊写稿子同时,二楼大房里日新月异,搬进新买双人床,又搬进套刘亮自制“罗马尼亚式”家具。丹珏已经开始稀疏卷发被染得乌黑,牙齿却被洗得煞白。冯主任也好,冯教授也好,最终还是做刘太太。三个孩子中两个小已经住过来,暂时跟刘亮挤在丹珏隔壁十五平方里。这天刘亮在晚饭前问丹珏说:“子烨不是说过,还是请爹爹跟他们去住吗?”他停止称呼焉识为“伯父”,改口为“爹爹”。
丹珏眉头皱起说:“以后再说吧。”
“来帮你抄稿子吧。”学锋说。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来这句。
祖父也没有想到孙女对他怀有这多同情,对他书稿如此心重。
“这些稿子肯定不会在你们杂志上发表。”祖父说。
“晓得。”孙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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