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雪比，只算是意思意思。
伪连长听见老几
铺草响，便压着声音欢叫说下雪
。他意思也是“这才叫下雪”！
让雪下醒不止老几和伪连长，几乎人人都醒。大雪把号子里下暖，雪越厚室内越暖。犯人们知道，这样大雪意味着歇工。犯人们可以趁大雪养
点元气。假如大雪直不停，下它两个礼拜，干部们有指望养层薄膘，当然薄得可怜。
老几想，刚刚通车山路又封死。封得好，把小女儿留住。第二天早，本来就半沉在土下号子都被雪堵门，没人能进出，小时后，干部和解放军在雪上打洞，把几个号子犯人扒拉出来，再让那些犯人接着打洞，扒拉其他犯人。因此早点名拖延到午后。邓指宣布全面歇工，各个号子组织学习。犯人们懂得学习真正意思，就是自
揭露、相互揭发。大部分犯人都怀有个恶毒梦想：揭发别人罪过，就是体现自己进步，而减刑是每份恶毒梦想唯诱·惑。人们在这样大雪天都成狗，你咬咬你，你块咬他，只有老几不言语。人们对老几语言残疾都是谅解。还有就是老几态度。那是什
都认态度：命、境遇、月十五斤口粮……切。老几不咬别人，所以咬他人也就不多。咬他他也认。老几伪装口吃，这是最派上用途时候。
邓指中午来到老几他们号子，来视察大家“咬”出什成果来。他带来摞全国监狱系统《自新日报》，让犯人们结合报纸“咬”。老几偶然抬头，发现邓指对自己微微笑。这可是从来没有过。那平起平坐微笑，不乏心照不宣，笑得老几心直哆嗦。邓指定是对着白金欧米茄笑。定打听过，它是真货，金是真金。贯道开始念报纸。犯人们咬累，此刻坐在被窝里，头靠在干打垒墙上，听着国际形势、领袖会见、工业农业喜讯。空间里片拉长呼吸声，多半人睁着眼睛坐得笔直其实已经熟睡。这样“学习”进行四五天，雪才小下去。第五天中午，邓指来到老几号子，小声说他有个事要问问老陆。邓指问老几懂不懂修表。
老几看着邓指。难道是那块表不走？嗯，是那块表，它不好好走。昨天夜走二十多小时，今天只走四个多小时。
老几嗓子立刻急哑。从来没有过，他为欧米茄护短，比七年前否认自己被指控罪责还顽固。
“你待会儿跟回去看看。”邓指说。
老几想，邓指修养好啊，换其他干部，被块乱走名贵表戏弄，绝不会给出这好微笑来。冤就冤在老几半点都不想戏弄邓指，是欧米茄戏弄他。欧米茄欺生，或者报复老几抛弃。他跟着邓指走出监狱大门，往干部家属区走时候，就像往肇事现场走。欧米茄在邓指媳妇手腕上戴着，邓指媳妇伸着丰腴粉红手腕，让老几对照缝纫机上闹钟数欧米茄秒针走动速度。邓指好东西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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