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轻工友,是和他块儿从鞍山来。二十岁那个姓彭,二十四岁那个姓石。组里共三个从鞍山来,马上就跟从上海来、武汉来开始对台戏。小彭头回上张家是双胞胎满月不久,他要让张俭给他入团申请书查查错字。门开他站在门口不动,问张俭他们家铺是什地面。告诉他跟别人家样水泥地,他说不可能。他蹲下去,用手指搓搓地面,说真光溜啊,跟玉似。再看看他自己手指,点灰尘也没沾。他看看张家门口排鞋,又看看张家人脚上雪白布袜子,自己却穿着双油污翻毛皮鞋走进来。第二次他是跟小石块来,两人做准备,换上双破洞最少没有过分臭味袜子。
又过阵,小彭和小石来张家,发现张家也做准备,张家小姨子不声不响把两双木拖板放在他们面前。他们觉得张家小姨子就跟没长脸蛋似,看见总是她头顶,要不就是她后脖颈。
他们来张家最主要是因为小环,头回来小彭给小环嫂子团热乎劲弄得家也不想。小石听小彭叙述,才跟着来见小环嫂子。小环总是把大围裙往小细腰上勒,嘴角烟嘴俏俏地斜着,问他俩想吃什,嫂子亲手给你们做。小环对油盐柴米点都没数,只要做出东西好吃,斤油她也舍得用。她最拿手饭食是猪油蒸大米饭。做起来很省事,最合适她这种懒人做。只要有好板油,切碎和大酱大葱炒,拌进大米里蒸,香气把楼顶都能掀起来。
小彭和小石发现张家小姨子从不上桌,她带着三个孩子在小屋吃他们自己。次大屋里人吃乐呵,说把双胞胎小子抱过来玩玩。张俭高起嗓门,半醉地叫丫头把大孩二孩抱过来。过几分钟,丫头童花头出现在门缝里,说:“爸,小姨说,会把弟弟摔着,要抱你自己去。”
张俭三两酒喝成个小神仙,摇晃到隔壁,见两个儿子躺在多鹤怀里吃奶。多鹤穿件手套线织成线衣,中间开襟,这会儿全打开,两个粉白奶抵在儿子圆鼓鼓脸蛋上。张俭从来没注意过多鹤给孩子喂奶样子,这时他看着看着,心忽地下打个秋千。多鹤用她自认为是中国话话说他可以抱走,儿子们都吃饱,再不抱马上就该睡着。张俭走上去,手从大孩颈窝下抄过去。多鹤耸肩,他手碰在她xx头上。他手凉。
头夜呢,是他手先认识她身体?他没有看她就关灯。屋子里点光亮也没有,她就是条瘦小黑影。头显得很大,她头发厚得出奇。虽然头发也是黑色,但它不是他熟识黑头发,是异类、蛮夷黑头发。蛮夷男人们杀人放火,剩下这个孤零零女人就是这样条细小黑影。他在她眼前逼近,再逼近,在她眼前越来越高大。黑暗让高大东西更加高大。他在她眼前定是个杀人放火者巨大黑影。她哭起来,慢慢躺倒在炕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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