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情温声回道:“以前跟王爷说过,有身大红衣衫,绣着金线,穿起来极好看,想给你看看,所以耽搁阵。那是极早之前事,王爷想必不记得。”
赵判官听到这里,确实不记得阿情提过,自是愧疚难言,双目含泪,抖抖索索握住阮情只手。
阮情愣愣,原本就温柔如水眼眸,更是波光流转,低低笑道:“王爷怪,也是应该。早早给楼里弟兄们看过王爷画像,也答应过他们,如果哪天画里人来寻,就把卖身契撕毁,让他们自寻出路,所以又耽搁阵。”
赵判官原本不过是想向阮情道声别,听到他撕毁卖身契、遣散众人,时心神俱震,怒道:“你……胡闹!这是、你这是什意思?”
赵杀听得心中百转千回,攥紧拳头,艰难地呼气吐气,迫不及待要看阮情眼,楼下却忽然传来喧哗之声,令阮情只走到半道,又转身下楼,细细和人叮嘱几声,把事情安排妥当。
赵判官想到每多耽搁阵,就少看他眼,人急得火烧火燎,莫名恼怒起来:“阿情,先过来吧。别事,往后些也不迟!”
阮情仍自顾自地叮嘱好会儿,而后才登上楼梯,缓缓走到赵杀面前。
赵判官倒在地上,眼中布满血丝,心底余怒未消,怨道:“你怎……才来?”
阮情并不动怒,弯下腰,拿指腹珍而重之地擦着赵杀脸上泪痕污血,轻声哄道:“王爷,别气。”顿顿,又劝道,“别哭。”
话……
赵杀旦想通此处,满腔不甘,尽数涌上心头。
他忽然极想见阮情最后面,人勉强提起口气,朝楼下嘶声唤两声:“阮情……阿情,是你吗?”
可惜过许久,也无人应他。
赵判官并不甘心,仍断断续续地唤着阮情,久久撑着口气,直等到身汗都凉透,楼下总算传来吱呀轻响,有人踏着朱红楼梯,步步上楼。
赵杀病到这个地步,处处难受,浑浑噩噩地软倒在绣毯上,亦不知道自己在流泪,依旧怒道:“叫你那久,你那久才来……”
他钻心病痛之下,说话吐字不清,人也喜怒无常,面怨怪,面落泪。
苦等着谁,原来是叫人这般心急如焚、满腹怨愤件事吗?
好在阮情没有生气,慢慢蹲在赵杀身旁,扶着他稍稍坐起身来。
赵判官双眼昏花,仅看清阮情换身大红绸衣,手中提着个鎏金酒壶,五官相貌都看不真切,忍不住问:“你为什,又换身衣服?”
赵判官心跳得极快,哑着嗓子问:“阿情……阿情,是你吗?”
那脚步声微微顿,然后才有悦耳之声应道:“王爷,是。”
赵杀不禁神色黯然,自嘲起来:“、已经不是赵王爷。”
那人沉默良久,再开口时,仍固执唤道:“王爷……”
那声音如石韫玉,似水怀珠,和过去明目张胆婉转娇媚大不相同,偏偏温柔旖旎之处,犹胜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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