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脸色怎回事,不舒服?舒、舒服。刚才不是还好好?是、是好好。唉回子,有病别瞒着,这儿不吃“带病坚守岗位”那套。不准瞒着,听见没有?!听见。听见什?有病不准瞒着。金鉴又疑惑地看他会,才慢慢走开。
小回子不想瞒着,这大事,作为个军人,瞒着是要有后果。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想好怎样“不瞒”。这事来得荒诞、突然、毫无道理,比噩梦更噩梦。通缉令是从大站转来。就是说大站已通知整条公路沿线所有兵站戒严,堵死小潘儿无论进或退路。她逃不。这个小兵站以它得天独厚偏远,成她最后自由世界。自由与否,自由还有多长持续,全在于小回子何时把这张通缉令翻过来,贴上墙。他想象除这个兵站全部兵站、旅店、县城大街小巷,定全都贴满小潘儿甜甜小脸。许许多多人正看着她汪清水眼睛,对别人或对自己说:真看不出来,这个小丫头心这狠、手这毒!别看她副天真烂漫样儿,杀人不眨眼呐!可得赶紧逮住她,不定她又要杀谁呢!……小回子慢慢将那通缉令翻过来,使劲瞪着上面四寸照片。然后他再去看活生生小潘儿。他催促自己恨她。个杀人凶手,除恨她还配得到什?小回子就是恨不起来,牙关咬得再紧也没用,可他明白,做个有正义感人,不恨是错误,不恨便也是犯罪。十九岁小回子第次离罪恶如此近。
小回子在恍惚中晃就是三天。夜里他睡眠变得十分散乱,时常身大汗地惊醒。有时他似乎是被“呜呜”警笛声惊醒,有时他似乎感到个人影在悄悄接近他,手持把特大号菜刀。这个披头散发女杀手时而酷似小潘儿,时而半点相仿也没有。她是来灭口,小回子是这里惟知道真相人。小回子不敢再去看小潘儿。她似乎也有某种预感似:在汽车兵批批来到食堂进餐时,她不是在菜地里忙,就是在柴场上忙,避免和消息灵通汽车兵们照面。又是周末,刘合欢在晚上看录像时炫耀地说,星期天他和小潘儿要搭车去逛县城,县城里新开家重庆火锅馆和家陕西羊肉泡馍馆。兵们开玩笑说刘司务长办订婚大席,谁不去谁不给面子——都去都去!小回子见小潘儿恼刘合欢眼,旋即起身出娱乐室。刘合欢还在那里得意忘形,说大席是请不大伙,因为汽车兵只腾得出两个空座,不过进口香烟可以请几根。随即便掏出盒新“万宝路”,往空中撒,会抽烟不会抽烟都扑上去打成团。小回子看着人们在这随时要破灭快活中,感到自己跟生大病那样浑身虚软。他叫住与兵们拿隐晦脏话快活打趣刘合欢。他说,司务长,想跟你谈谈。
刘合欢把小回子领到自己办公室兼宿舍。小回子很少来这里。刘合欢请木工打套组合柜漆得贼亮,使小回子不由得不去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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