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二宏也看看她,对大宏说:巧巧!表示他不傻,他认得这个陌生人巧巧。
巧巧看到两个男人做活路。都做得不好,倒取长补短凑出份谐和。个半导体在桌上放出“血染风采”。这里也有“血染风采”。在切都去不返那天,巧巧回忆起这厨房里温暖、气味、歌声,她那时明白此刻自己正是在听“血染风采”时被打动,使她得到假相归属感。她当时想,这里也有那激昂浪漫理想和“风采”,原来这对兄弟也不知不觉地与她分享同种高尚浪漫愿望,歌中那夸夸其谈却很中她意愿望。歌词越来越昂扬,开始肉麻。巧巧贯把令她乍起鸡皮疙瘩歌词曲调看成神圣。她在这时便看看两个男人,涌来莫名阵鄙薄与愤慨:他们也配“血染风采”!这样愤慨过,便又紧随着出来股莫名悲天悯人(包括对她自己,尤其对她自己)。眼泪再次流下来。这回才是真哭,真正从个痛痛深处涌出哀伤。个女人认命,自己是不知道。巧巧自认为她从不会认命,心里还有劲头:别想拦,等羽翼丰满,还是要远走高飞。巧巧是在许多日子以后来回想这个晚上时,才懂得自己;她那时才懂自己其实跟祖母、母亲、黄桷坪代代女人相差不大,是很容易就认命。
这样真实伤心她不想被人看见。她讨厌大宏眼里直瞪瞪关切。她便又快步走回卧室。十多分钟后,她听见门被轻叩几声,她把聚在下巴上已冷掉泪水抹在肩头。大宏把个汽油桷搬进来,二宏将两个铅桷水注进去。汽油桷上半段给截。巧巧看明白,这便是她今后浴池。大宏说,先洗洗吧,饭熟叫你。二宏也说:洗洗可舒服。她不吱声,倒不想哭。二宏认真之极地将两桷水倾入汽油桷,很快起来蓬温暖在屋里。大宏像走进别人家那样手脚别扭,他打开个木箱,拿出条崭新毛巾和块未开封新香皂。巧巧想,好哇,全准备齐呢,她不接他递过来东西,大宏就把毛巾香皂搁在床沿上。她看着他背影想,以后对他使使小性子,他倒不会计较。突然被自己念头唬跳:怎同这个人就“以后”起来呢?
这天晚上巧巧吃得很饱。闷头猛烈地吃,也不理给她夹菜大宏,自己在碗里公然横竖翻拣,挑出瘦肉。半张猪脸切大盘,巧巧翻捡出耳朵和拱嘴,她从小爱吃这两样器官。大宏赶忙把那盛猪脸盘子换到她面前。巧巧吃得二宏眼睛直眨巴,口菜嚼到半,下巴松开来瞪着她筷子四方起舞。她心里冷笑,你们该,欠,就供着吃吧。她扒完碗饭,见大宏手已张开等在那里,等着接过碗给她再添碗饭。这时两人眼睛碰在块。巧巧心乱,自己起身盛饭去。刚才眼使她糊涂,竟有点暗递秋波意思。再回到饭桌上时,她更是吃得心意,像要噎死自己。她也不明白她在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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