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要是头发剃短些,会像镇上中学语文老师。男人伸过手,巧巧看不好,语文老师不会戴顶针般宽大金戒指。巧巧给他抓起手来,握住,还上下悠两下。男人说自己叫陈国栋,是曾娘朋友。他看巧巧眼睛紧紧追问,曾娘她们呢?!……他说,她们到处找你,找不到,急死!巧巧想分辩:从下车就等在这儿,半点都没动,泡尿胀慌都没敢动。叫陈国栋男人没容她插嘴,脸上是由衷焦虑和嗔怪:你看看,你躲到这来睡觉,害得她们到处找!就差叫警察帮忙找人!巧巧想说,对头,是有个警察。巧巧对叫陈国栋男人闪电般笑。不管错出在哪儿,她都先认下来。
从车站往外走路上,巧巧明白事情是怎,曾娘实在找不到巧巧,只好交待这个叫陈国栋表侄继续守在车站,自己带小梅和安玲先去旅馆。她们实在找不动。巧巧想都没想,这番话是否合情理。巧巧脚肿到新人造革凉鞋外面来,厚厚两坨给她自己搬动着。巧巧脑子也不动就接受陈国栋说法,心想,还是世界太大缘故,曾娘自己把个活人搁在哪里,都会记不得。她走在陈国栋后面,同他差两步,不能马上就同这个城里男人平起平坐,乡村女孩知趣和得体,给巧巧很乖副模样。许久以后,切都不能挽回时候,巧巧会回顾这时自己。那时她将此时自己看得很清楚:轻信,胆大妄为,急于马上讨得城里人认同。讨到这个自称陈国栋男人欢心。那时什都败不回,她清清楚楚看着此刻自己,完全是自愿、并没有被拴着。陈国栋有两次伸手要来提巧巧瘪巴巴尼龙包,巧巧都是斜身个谢绝。陈国栋对她笑笑、又笑笑。也是在后来,巧巧回头来看这些笑,她仍认为这是些很不错笑,温暖、体贴,正是个初次出远门乡村女孩所急需。
走出候车大厅,巧巧终于憋不住,叫两声“陈叔!”点反应也没有。叫陈国栋男人完全像没听见。巧巧赶两步上去,扯扯他衬衫袖子,说,陈叔想解手。巧巧听自己普通话戏文样带着曲调,她却顾不上:陈叔,那边那个,是不是个厕所?巧巧险些说成“茅房”。陈国栋文雅顿时少去半,说:那罗嗦!旅馆里有厕所,到再上!巧巧突然从他话里听出些乡亲口齿。那口齿中有另个身世,另个身份,不属于这个眉清目秀城里男人却包藏在他这份清秀和文雅深处,巧巧头次同黄桷坪人世世代代忠厚信赖发生刹那分歧。就在这个刹那,巧巧突然看见个熟悉——起码比陈国栋熟悉身影。那个长脸警察。他和另个年轻警察正在抽烟,没有任何意外夜晚使他们情绪涣散。巧巧感到他熟悉,甚至亲切是因为他属于个巨大整体,以模样制服、徽章形成整体;交付给这整体国人中,包括巧巧。遥远黄桷坪巧巧其实是托付给他,给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