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两粒乳头像两颗草莓糖球”时,脑筋远远跟不上这句话意义。佩德罗同所有二年级学生样,不认得字他们也能够照字母读出大致音来。百分之八十词汇都只是被他唇舌铸轧出个基本形状,这和八哥学舌颇相似。
因此佩德罗不知道自己诵读这本书是那类叫做“成年读物”东西。男孩不知道“将嘴唇慢慢送上去,舌尖首先品出那乳头新鲜”这句话是指什。佩德罗不认识也读不出音字也很多,洼叫他把它们个字母、个字母地写在他掌心上。佩德罗用右手食指个字母个字母地在洼手掌心顶怕痒地方写着,整个字形成过程在洼手心上造成奇特瘙痒,以及那些暗中排列组合起来字母产生出秘密涵义,使洼面孔禁不住漾出笑容。洼在这样笑时候闭着眼睛,灰色玻璃下佩德罗能看见洼薄纸般眼皮细小而剧烈地抖动。在佩德罗眼中,这个中国老人此刻笑是非常怪样。他问洼刚刚在他手心写下那个字是什意思,洼仍是闭着眼,仍是笑,伸手轻柔地抚摸把他浓黑带卷头发说:“等你长大你就会懂。”
在洼闭着眼皮里,洼视力是完好。佩德罗读出每个疙疙瘩瘩句子都在这完好视觉上形成图景。图景就这样铺陈出个故事。就是那类千篇律色情故事必有陈词滥调描写。庸俗拙劣描写是必须在那里,不在那里这类老单身汉会很失望。佩德罗单调童音持续在洼耳际:“他手轻轻抚摸着她那绸缎样凉滑皮肤,感到那柔软身体已是半溶解状态……”
洼断定香豆肌肤感觉定是这样,感谢这书庸俗作者,他将它兑现成词藻和句子。二十九岁香豆走出圣玛丽教堂圣经装订工厂大门,颈上飘块天蓝绸巾。她第次朝洼抬起略带责怪眼睛。宽松而严谨裙装下,香豆身体定是这样“半溶解状态”。到四十九岁,洼依然认为香豆是好看。出海归来洼总觉得香豆身上招展裙裾是迎接他面旗。洼是不懂得恋爱,恋爱对于洼就是在臆想中对那具身体产生些行动。
佩德罗休止在个不该休止地方,大黑眼睛缺乏表情地瞪着这个中国老船员。他已停滞良久,而洼脸上怪样笑容仍没有浅下去。佩德罗手上书散发着呛人霉味,纸页如墨西哥玉米薄片样黄而脆。男孩推推老人,问他是否听见八哥杰米刚才咕哝句什。洼倏然睁开眼睛,眼前片漆黑,惟可见是床对面窗。窗在洼视觉中只是个白亮刺眼方块。洼点也没听见八哥说什。
佩德罗说:“你没听见吗?杰米刚才对说‘哈罗!’”
洼说:“你看没有骗你吧?杰米高兴起来可以发表演说!”他要男孩再将刚才段重读遍。佩德罗抗议说那段他已重复几十遍。两人扯会皮,还是佩德罗让步。他把刚才段做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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