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尖轻轻掸掸嘴唇四周,就朝照相馆方向走去。杨麦只得跟着,他解小顾爱照相毛病。刚要刻薄她几句,杨麦傻,黑茸茸大喉结几乎缩没:照相馆橱窗里张两尺大照片,情妇挺好脸蛋给涂成个关帝菩萨,背景是中山陵石阶,手上拿正是杨麦那件外套。
杨麦抵赖时候,小顾没有像平时那样哭闹。杨麦说他和她不过是般朋友,恰好在南京遇上。小顾随他去胡扯,心里只想怎样才能捉双。她上班前在床上搁几星烟灰,下班回来烟灰从来不见踪影。尿盆坐圈上放烟灰也总是消失。女教师胆敢用小顾尿盆。杨麦居然还给她倒。这天小顾请假,从早上八点就躲进楼梯口女厕所。
小顾把自己锁在马桶阁里,坐在马桶盖上,直等到双陌生鞋走进来。那是双又大又扁脚,活像穿女人鞋男人脚。做那事之前总要先排排干净,小顾坐在马桶盖上想。
半个小时之后,小顾用钥匙打开家门,看着床上定格两个人,什也没说,拾女老师所有衣服和两只大鞋便走。小顾见女老师穿着杨麦衣裤出来,脚上男式布鞋步趿拉。她跟在女老师身后,进大学宿舍。宿舍其他三个人正在午睡,小顾这才登场正式亮相。她把女老师衣服件件地撕,从内裤到外衣,边撕边大骂。小顾这样骂街时候完全是另人嗓音,小市民透顶、凶悍之极女人才有嗓音。这嗓音疤痂累累,粗粝牢实,多次被撕烂又多次愈合。此刻它不断被撑到极限,让你感觉它正在炸裂成无数碎片,却奇迹般再次达到个新极限。小顾骂街几乎是欢乐,脸也是随时要仰天大笑样子,眼睛亮得可怕,却盯着个抽象目标。不久宿舍窗口、门口就黑暗下来,人把正午光线全挡住。懂行明白,小顾骂街是专业,那些小巷子市井人家专门出这类专业骂手。专业骂街和业余骂街不同,并不是非有敌手不可,也不是要在来往舌战中占上风,专业骂街开场不久就把敌手甩,更不会让敌手插上嘴,制造舌战机会,这种大手笔骂街上来就升华,成种抽象境界。
小顾骂街成果,是女老师在暑假后调走。
杨麦开始和小顾冷战。个星期下来,小顾还像平素那样做个嗲脸说:”你个礼拜都没理人家。”
杨麦看都不看她。
过个月,小顾不顾秋天又潮又冷,晚上穿着透明短裤在屋里走来走去。杨麦只当她不存在。小顾走到他写字台边上,手推推他肩,他晃晃,她推得大些,他晃得更大更无力。小顾伏在他身上,和他块晃。晃得要多嗲有多嗲,天下女人,也只有小顾能嗲成这样。杨麦随她去摆弄,手还拿着钢笔。
“你个月都没碰过人家。”小顾蜜样淌在他身上。
杨麦这回有反应,他忽然抽出身,看她眼。这眼让小顾向糊里糊涂脑袋里出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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