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相绾副道姑打扮废后胡善祥轻移莲步缓缓入内,她脸上神情淡定极,“无妨,这个时候,太后正想见!”云汀与素月相视之下刚想入内回禀,只见内室门已经打开,张太后走出来,看到胡善祥来略点点头,凤袖拂示意所有人退下。
胡善祥上前几步伸手扶着张太后坐在窗边放着锦褥暖炕上,又亲自从不远处冒着热气小茶炉上取下六角玲珑长嘴茶壶,从炕桌上茶具中选个平日里张太后最喜欢描金云龙纹茶杯,将热茶徐徐注入其中,然后端到张太后面前。
张太后接过茶杯并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这微微有些烫人热气拂面而来,让人原本冰冻起来心仿佛感受到丝丝暖气儿。
她凤目幽幽地盯在胡善祥脸上,只见她面上依旧是多年不变宽和与柔顺,眼中无喜无悲,没有刻意奉迎也没有半分畏惧,有只是淡定从容还有份世事皆然于胸澄明。
张太后叹口气,她轻轻摇摇头,“皇上英年早逝,后宫之中派凄风苦雨。坤宁宫那边点儿也指不上,其他人除哀号痛哭就是长吁短叹。母后在宫里越来越孤单也越来越无助。还是你好,超脱红尘之外,这凡尘俗事再也扰不到你。”“母后莫要取笑善祥,若是真能够超脱事外,善祥就该隐于山野,又怎会还置身在这红尘宫门之内?”胡善祥从榻里拿起条雪貂皮褥万分恭敬地盖在张太后腿上,回座之后仿佛不经意地随口问,“母后,刚刚又是为何大发雷霆?”“为何?”张太后面上有些凄然,“皇上猝然离世,朝中事务纷杂,越王瞻墉最是没心没肺指望不上。这不,刚把襄王召来,谁知这孩子……他,怎就突然急匆匆地走。做事这样不成体统,真让哀家伤心!”胡善祥心中暗笑面上却装着惊讶,“母后,莫要怪错襄王。襄王走,也是有不得已苦衷呀!”“苦衷?他有什苦衷!多少大事等着他帮母后参详料理,他可倒好,来去匆匆,半点儿忙也没帮上!”张太后强忍着心中不快,端起茶杯缓缓饮口便不再作声,虽然事情做十分机密,但是她知道自己密召襄王进京又连夜在仁寿宫面授机宜,在这个紧要关头朝中重臣不可能不知道。
她原本也没想瞒,正想借此看看朝中老臣们意思。
可是还没来得及走下步棋,两派对弈最关键方朱瞻竟走,留下残局叫她个人如何收拾?可是这份怨,这份气,对着胡善祥她又不能悉数尽吐,只好欲言又止。
胡善祥却笑,这笑容中蕴含着苦涩与无奈,甚至还带着隐隐嘲讽,“母后,襄王苦衷母后不知,善祥却清楚得很。昨夜坤宁宫里传出琴声,这东西十二宫所有人可都听见。母后知道吗?反反复复弹半个多时辰曲子竟是《墨子悲丝》。母后想想,襄王那样如玉人才,如雪般清白性情,他受得这个吗?”“杨朱泣歧路,墨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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