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也没想到向少言寡语户部尚书夏原吉再次开口启奏:“圣上,历年征战师出无功,军马储蓄十丧八九。如今灾眚迭作,内外俱疲。况圣躬少安、尚需调护,乞遣将往征,忽劳车驾……”
“叭”地声,天子御座前龙案被猛地掀翻,朱棣勃然大怒,指着夏原吉骂道:“好你个夏原吉,朕功过是由你来评说吗?没钱,没钱,朕让你执掌户部就是为让你天天在朕耳边哭穷吗?”
如狮吼般,他眼神儿残酷无情如地狱鬼火,众人皆不敢言语,朱棣怒不可遏:“好好好,既然你这个户部尚书做得如此为难,就不要做!”
当下朱棣即传旨,将夏原吉罢职下狱,改由吴中兼任,吴中谦辞并为夏原吉开脱,也并连坐,被革职拿下。
于是只个下午,朝廷中举足轻重六部尚书中就有两个获罪被革职,兵部尚书方宾则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接过筹措兵马艰巨重任,朱棣又留下杨荣与骞义细细商讨北征方略,这才罢休。
次亲征漠北,今儿召你们过来就是议议,早些定下行程!”
说到此处,朱棣把目光投向户部尚书夏原吉。
夏原吉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天子亲征,动辄就是数十万大军,这兵马动,粮草先行,而库中存粮与国库户银,因为修建北京城和连年征战早就不如从前。在太平时期因为他精打细算才可勉强应付,若是应战,夏原吉太清楚不过,银两、马匹、粮草皆是贫乏,时半刻上哪里去给皇上变银子去?
朱棣见他不语,索性问道:“原吉,昔日你跟在朕身边,朕随口问,这天下纳税户口、各州府库、人丁田亩、赋税纳贡,你皆对答如流,今儿是怎?哑?”
夏原吉立即起身回话:“回圣上,如今户部存粮与银两皆够维护日常开销,若是应战……这军马储蓄实为不足,时之间难以筹措,臣乞圣上……”
而此事远没有就此停息。
户部尚书夏原吉被逮下狱后,朱棣突发奇想,认为主管户部尚书家中必然有不少私藏。于是下旨查抄夏家。可是结
“什?军马储蓄不足?”朱棣沉脸,“你是户部尚书,管着天子钱袋子,如今朕要用钱,你却说储蓄不足?”
“陛下息怒!夏大人也是出于对朝廷维护,臣虽主管刑部,也知道江浙与山东等地连年天灾,这两年税收少好几成,夏大人也确是为难。”刑部尚书吴中出言相劝。吏部尚书蹇义与兵部尚书方宾也从旁劝慰,众臣意思皆是劝阻朱棣暂缓北征。
朱棣初时静静地听着,随即便冷冷说道:“今儿召你们来不是议该不该出兵,而是让你们出谋献策,如何战之即胜。兵部、户部应是竭力备好物资,随时准备大军出征!”
天子言九鼎,此语说得甚是明白,就是召大家来是商量怎把仗打好,而不是该不该去打这场仗。
朱棣此语出,众人不再开口,东暖阁内时静悄悄,呼吸声皆可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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