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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怕再次出现人被拖进地里情形,几个人都不敢在地上待,粗制几个火把,裹着睡袋大衣,爬进那辆辎重大车后斗里。
没人睡觉,连交谈都很少,每个人都高度戒备,或盯着那个黑魆魆洞口,或盯着被积雪盖严地面,生怕某个交睫,就有窜升息壤悍然扬起,把噩梦从地下带到地上。
然而没有,这场景并没有出现,除风雪声,周遭再无异样。
天微微亮时,在四个人、八只眼睛见证下,那洞口缓缓合上,像老迈人艰难地关上房门。
他还站着,半因绑绳助力,半因肢体僵硬,肩胛微耸,额头略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宗杭总觉得,看起来怪玩世不恭,很符合丁碛那贯欠揍模样。
因为车光都打开,那片特别亮,光里雪花也尤其清晰,像是绕着他纷乱舞摆,每片雪花都灵动,唯独他死滞、僵硬、湮没无音。
宗杭看得怔怔。
他曾经自作聪明地拿话术去劝说丁碛。
——你要立功。
不得伸得比鹅还长,丁玉蝶也好奇,又不想老在地窟洞口趴着,生怕根息壤上来就把他给卷拽下去,于是拽拽宗杭裤脚,示意帮忙把他架过去。
赶到时候,易飒已经拿匕首破开丁长盛衣服,两边撕扒开,露出死白色皮肤,肋骨历历。
她拿手摁住丁长盛肋下处,复又抬起:“记得,在下头给他包扎过伤口,这里应该有个致命伤,现在没。还有这把匕首……”
她边说便把侧还亮着营地灯挪个角度以方便视物,低头去看乌鬼匕首柄上刻字——三姓人,乌鬼匕首形制都是样,为方便区分,般会在柄上刻上名字。
“匕首是丁长盛,丁碛身上有三处捅伤,应该就是这把匕首捅。”
仔细看话,那片雪都呈螺旋状,跟四周不样。
丁玉蝶喃喃说句:“你们说,盘岭叔现在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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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应该尽快跟三姓大后方取得联
——你要救易飒,让她感激你。
——以后,说不定三姓都会供着你捧着你呢。
丁碛为那个心心念念活路,当然会出力,还会狠狠出力。
但为什,他都快死,还要拼着最后口气,做下这样件事呢?
宗杭觉得,自己可能辈子都想不明白丁碛这个人。
事情差不多清晰,易云巧看向地上那道长长、血色已经被落雪遮盖得不太明显爬挪痕迹:“也就是说,丁长盛在下头异变,还赶上次吊绳回拽,但们都没察觉。他上来之后,想杀丁碛,反被丁碛给杀……”
易飒接口:“但是丁碛也受致命伤,然后他爬到吊机那,又把吊绳给放下去,最后次……整点回拽?”
说到后来,语气有点难以置信。
丁碛弥留之际、最后时刻,做是这件事?他救他们?
她转头看向丁碛方向,不止是她,所有人都转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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