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
个寒战。
——黄河滩头百丈鼓，挂水湖底轮回钟，金汤水连来生路，渡口待发千万舟。
——它们走到绝处，眼前无路，想回头。
——生命只有
次，对任何人来说，都只有次。
……
易宝全，男，时年41岁，1996-2007。
易飒浑身凛，还没细看，心已经砰砰跳起来。
易宝全
话很长，应该是丁长盛记，因为笔迹和扉页上相同，而且边上批句“派胡言浪费时间”——别人都依照吩咐老老实实记述，不多加个字，只有丁长盛这样领头，才能以审阅者姿态圈圈划划。
记录之前，先有行说明：易宝全症状和别人稍微有点不同，这个人相对沉默，从不大喊大叫，还在房间墙壁上画张很怪画，原样誊于背面。
易飒先翻到背面看，果不其然，就是那张划尸为舟图，只不过虽说是“原样誊画”，但画工比墙上那幅差远，少许多扑面而来震撼。
再往下看。
这个叫易莲，女，时年24岁，1996-2009。
女人说辞，总会相对含蓄内敛些。
——再也回不到从前，还不如早点死算。
——它们跟
们样，它们什
都知道。
？钟呢，怎不在墙上挂个钟？赶时间，要去金汤里值班。
——上船，大家要上船，来，它们就快来。
底下备注行小字：很多人都提过TA们，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统用“它”替代。
这话没头没脑，是有点莫名其妙，难怪丁长盛说这是“疯言疯语”，不把它当回事。
第二个叫易胡安，男，时年27岁，1996-2004。
宗杭愣愣看着，觉
大湖、死尸，太容易让人联想起什，宗杭脱口问句：“这大湖，不会是鄱阳湖吧？”
易飒没吭声，径直翻回去。
记录第句就让她有点心惊肉跳。
——死尸就是度亡舟，死人在水底睁眼，趁着夜色悄悄上岸。
宗杭有点懵，前些天经历还都鲜活：死人在水底睁眼，说是息巢里那些死人吗？那数量，真倾巢出动，从水里蜂拥爬出，也未免太瘆人……
——多舍，多舍……
宗杭奇道：“多舍？多多舍弃意思吗？”
易飒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再往下翻，连着几个大同小异，有嚷嚷着要完蛋，有反复强调要出去办事，也有不断问着“钟呢，钟呢”。
又掀开新页。
这个人话列出来，确实像重度精神病患者，还是个战争狂。
——们不能把大好河山拱手让给敌人！都跟着冲啊，冲，弄死它们！
——们要用麻袋把黄河给堵上！把长江给填平！调万台抽水泵，把澜沧江给抽！不要怕没水喝，们可以喝太平洋水！
——大家不要掉以轻心！不是闹着玩，绝不是闹着玩。
易飒看得哭笑不得，丁长盛那种性子，每天面对这样状况，怕是会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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