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杭哭丧着脸,问她:“为什啊?”
她抬起下巴,鼻子里哼声,傲慢地说:“高兴。”
……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天气出奇好,外头明晃晃大太阳,但因为关门关窗,光柱只能从几道罅缝间进来,横七竖八,斜搭漫靠,把阴暗屋内分割得有点失真荒诞,又安宁悠远。
宗杭居然也在,坐在地席那头、光
笑话,点头痛脑热,放得倒她?她感冒从不吃药。
她觉到天亮,醒来时,鼻子全塞住,头沉得像铅,去趟洗手间回来,总觉得屋里少点什,四下看又看,才反应过来:宗杭不见。
去哪?
开门看,没有,到院子外头看,也没有。
真回家去?她回屋去找,也没找到留字条。
“走。”
“你怎不走?”
宗杭愣:“走哪?”
易飒踢踢踏踏走到床边,又躺下,含糊嘟嚷句:“你有爸有妈有家,走哪自己不知道?难道你还跟着?没看见吗,不是玩,会死人。”
说完,昏沉沉闭上眼睛。
宗杭回到屋里,看到易飒果然又躺上床,湿衣服都没换。
犹豫再三,他还是出言提醒:“易飒,你这样会感冒。”
易飒把枕巾拽起来,蒙住头。
这意味很明显,宗杭坐在屋里发呆:前两天丁玉蝶在还好些,易飒不吭气时,他还可以跟人闲聊打发时间……
他出去找乌鬼,乌鬼如既往不待见他,被他逗弄得烦,身子拧往大湖去。
走就走,不稀罕。
她又睡下。
这次睡得不实,多梦,梦里各种奇怪场景,还梦见自己坐在大办公桌后面,宗杭大包小包,还扛着扁担,像要进城打工,递给她张申请表,申请批准回家。
她冷着脸把申请表从头看到尾,印章往大红印油里摁攥回,啪下盖上章。
不批准!
她觉得累,又烦,不想说话,不想看到有人在眼前晃,也不想去回忆过去几天发生什,就想世界静默,没声息没干扰,让她没头没脑睡个几天几夜,满血再来。
***
淋雨,冷饭,再加上意志惫懒松懈,感冒果然说来就来,到入夜时,易飒就已经有些鼻塞,下半夜又开始咳嗽,还连累肠胃,奔到洗手间吐回,踩棉花样头重脚轻出来时,宗杭也爬起来:“易飒,你是不是发烧啊?”
易飒像喝醉酒,漫不经心说:“小意思!”
然后,又爬上床。
又去找老板,老板是个鳏居中年男人,守着电视看《乡村爱情》看得哈哈直乐,也懒得和宗杭聊,宗杭朝他借书看,他翻腾半天,说:“要你跟起看电视呗。”
宗杭不想看电视,又穷极无聊地回屋。
进屋,就看到易飒,她大概是饿,正站在桌边,端粥碗仰头在喝。
宗杭急道:“那个已经凉……”
说晚步,她已经喝完,咣当声扔下碗,拿碗擦擦嘴,问得没头没尾:“丁玉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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