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推水”类似于投石问路，很讲究手法力道，反复绵密，藉由水
导引，可以把“力”推过去：如果那头是鱼，它不会管你推什
，
行素；如果那头是误入渔人，被突兀而来力道
推，动作难免慌乱，她这里会有感知；而如果那头是三姓人，那就更好办
，他会反推回来。
但怪是，推完道，那头毫无反应。
也就是说：有人，但人家不准备和你打交道。
这就蹊跷，易飒有点紧张，拔乌鬼匕首在手。
她直觉那人还在，虽然没靠近，但也没走。
这个姿势，又叫“秤砣坐”，如同船底下吊个秤砣，等同于对外散发信号：这片，现在是“镇”，路过行个方便，走，您再来。
她阖上眼睛，凝神去听。
丁碛这样绝户，你给他相对安静环境和准备时间，他听力都能远超常人，更别提易飒这样水鬼。
她仔细分辨来自四面八方声音。
船上有电机响，但这声音被偌大水域吸附导引，渐成背景音，七嘴八舌吵嚷如同打在塑料膜上水滴，渗不下来。
，朝着左手掌心啪记猛抽。
年轻水抖子放下胳膊，面色警醒：“想干什？”
年长那个眉头皱起：“兄弟，钱都给，再闹事就过分啊。”
他们身后不远，丁玉蝶和宗杭两个，正蹑手蹑脚翻上船舷。
中年汉子说：“谁还真不知道好歹啊，就是开个玩笑，这就走，来来来，大伙儿挪屁股，谢谢老板给钱花，欢迎常来啊。”
能在水下待这久，可不是抖子或者八腿能做到……
易飒想过去看，又暗自嘱咐自己忍住：当务之急是接应宗杭和丁玉蝶，可别冒冒失失被引开，待会误大事。
正心念不定时，上头扑通两声，是丁玉蝶和宗杭下来。
看来还算顺利，易飒心里喜，迅速上浮，浮至两人身边时，个滚翻，复又掉头朝下，和丁玉蝶左右、各挟宗杭条胳膊，迅速下沉。
这是之前商量好，为防止有人下水来追——八腿和抖子沉不水鬼那深，所以先沉底话，成功逃
水下就要清静多。
状态渐渐入巷，身周湖水浸入肌肤，像是与全身感官相连，把你感官末梢向外推远，让你能敏锐察觉到微小异动——这是典型“以静制动”，当你能和所处环境圆融地合为体时，水流有异样你会知道，鱼来你也会知道。
也不知过多久，易飒眼睫轻动。
右后侧方向，好像有点不对。
水下本来就黑，又是晚上，眼里头有亮子也看不多远，易飒翻起手掌，向那个方向“推水”。
扑通水响，大概是拿钱得意，有人忘形地往水里跳。
年轻水抖子低声骂句：“地痞流氓。”
***
比起丁玉蝶这边“跌宕起伏”，易飒反而相对“安稳”。
下水之后，她在船底做个仿“半跏趺坐”，依旧是竖悬水中，只脚足背勾住另条腿腘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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