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跟宗杭样吗?
也许,丁长盛那些落在她背后阴沉目光,从来都不是杞人忧天。
然后车门猛地被拉开,那件她拿来藏住自己黑色大棉袄掀飞出去,她尖叫声乍起即歇,因为那只骨爪从她耳颈处插进去……
她被这噩梦惊醒,身冷汗淋漓,爬起来去洗手间上个厕所。
洗手时,忽然鬼使神差地、对着镜子撩开侧头发。
她当然不至于去相信那个荒诞噩梦,耳颈处被骨爪那样插进去,人早死啦,她可好端端地活着呢。
对着那几处浅淡色块疑惑好久之后,她下个结论:这是胎记,因为颜色太浅、位置太隐蔽,所以连父亲、或者姐姐,都从没发现过。
气冲冲:“怎知道?当时三岁半,吓也吓死,能记得有东西掉在车顶,还有那只骷髅手,已经很不容易好吗?后来门被拉开,那东西在车里乱抓,还把录音机摁响,尿裤子,吓晕死过去!从小就怕鬼,大家都知道!”
姜孝广也旁敲侧击地问过次。
她无限委屈:“姜叔叔,三岁半!你能指望记住什?”
姜孝广说:“也不能怪你丁叔有怀疑,当时,你父亲那些人尸体,都是在车队附近发现,唯独你,双小短腿,居然能跑到十几里外……”
她说:“没跑,肯定是那个‘人’抓着跑,哪跑得动,当时晕过去!”
……
***
易飒伸出手,像刚才样,对着其中个色块摁下去。
又出现,那种发散线般细小褶皱。
她重新抓抓头发,让那处再次被覆盖、不见天日,再然后,盯着镜子里自己,忽然打个寒噤。
姜孝广好脾气地笑:“你别跟个,bao躁鸡似,咱们找到你时候,你身上都是血,连贴身衣服上都有。”
她理直气壮:“那个‘人’,肯定是他,从脖子里流进去,当然就把内衣上给染!”
她对此直深信不疑。
直到十几岁时天晚上,忽然做个梦。
梦见1996年冬天西宁火车站,江河招待所里桔子水罐头,姐姐易萧拿着粉扑往脸上扑粉,清寒夜气里飘着那首曲调悠扬《上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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