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是“让”而不是“替”,这表示自己不能碰着小赵县令根手指头。魏琛心下明,接帕子走到堂下,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赵大人,快擦擦吧。”
有姝胡乱擦两下,自然而然把丝帕揣进兜里,竟不打算归还。
魏琛欲言又止,表情纠结,众臣也都不约而同地暗忖:皇上东西,若是不说个“赏”字儿,你敢私自昧下?这
就留下两行豆大泪珠。然而转念想,他又释然。主子毕竟不是自己,来历特殊,可以不经由投胎,直接附体重生。他每世都是崭新,独立,喝孟婆汤、忘川水,自然没有前几世记忆。
没关系,还可以重新来过,还可以再创造无数美好回忆,还可以把他追回来!有姝不断给自己打气,这才止住眼泪,但眼眶和鼻头却还红彤彤,看上去十分可怜。
在朝上大哭大闹*员有之,大喊大叫有之,但都是在受冤屈指责,或与别人当堂辩论情况下,像赵县令这般莫名其妙哭起来人却少之又少?哦不,他现在竟然又笑,脑子真没毛病?*员们齐齐侧目。
新皇也颇感疑惑,沉声询问,“来人可是遂昌县令赵有姝?见朕缘何又哭又笑?”话落,眉宇间沟痕越发深刻。
有姝连忙用袖子擦脸,然后飞快抚稳官帽,抹平衣摆,半跪行礼,“启禀皇上,微臣正是遂昌县令赵有姝。微臣对皇上仰慕许久,朝得见天颜,自是激动难耐,欣喜若狂,还请皇上恕臣无状。都说百闻不如见,皇上果然英明神武、雄才大略,身浩然之气撼地摇天,令乾坤初定、社稷初稳、万民归心,实乃大庸之福,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微臣收回之前妄言,有皇上坐镇中天,大庸怎会是亡道之国,不出三五年,必然国富民强,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他张口就是番天花乱坠赞美之词,不仅把新皇夸得耳尖发烫,文武百官也都张口结舌,叹为观止。原以为这是个性格木讷耿直清官,却没料不过转瞬,竟变得如此谄媚,三两句就把之前那番不要命话给圆回去。
高,实在是高啊!即便朝中最善于溜须拍马*佞,也不得不给赵县令竖根大拇指。
新皇皱着眉头,心中十分纠结。他知道小赵县令并非那种媚上欺下之人,但他今天表现实在是太过反常,简直像变个人。担心有妖魔鬼怪侵占小赵县令身体,新皇拧眉细看,却又更为困惑,没错,这人确是他认识那个,如假包换。
他虽然满口溜须拍马,但表情却极为真挚,目中也闪烁着喜悦光芒,仿佛对自己很是仰慕。但真是见鬼,朕在藩地默默无闻地待那些年,除几个心腹,谁知道朕是谁?难道有姝能看穿朕障眼法,认出朕是阎罗王?新皇脑袋疑惑,却又不好询问,只得摆手道,“地上凉,起来回话吧。”
略停顿片刻,他又从袖子里取出条明黄丝帕,递给魏琛,“让赵县令擦擦眼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