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瑛说:“自己来吧。”
“啊?”实习护士抬头愣,却听盛秋实说:“你听她。”
他说着将笔插回白大褂口袋:“她以前在医院时业务很好,你学学。”随后递表格,打算出去见见宗瑜妈妈和宗瑛大姑,但这时却听外面大姑开口抱怨——
“宗瑛怎还没来?抽血还要检查制备,他两个又是亲姐弟,听说亲属血勿能直接用,还要辐照,个都需要时间,片刻不好耽误!打电话催催。”
“这位家属懂得蛮多,还晓得制备辐照,听起来老有经验样子。”另个护士收表格,顺口评。
盛秋实把抓过她,二话不说带她去病房。
重症监护,因此宗瑛只在外面看眼就去隔壁采血。
宗瑛并没有过问急诊原因,站在旁帮忙填表盛秋实主动同她说明:“宗瑜舅舅带他回家出车祸,他送来医院抢救,他舅舅没这个好运,当场死亡。已经通知宗瑜妈妈,应该也快到。”
他讲话期间,实习护士将宗瑛浅蓝色衬衫袖卷到上臂,系紧扎带,用凉凉碘伏和酒精在肘窝抹大块。
实习护士对着白光寻找血管,却直犹犹豫豫。
经关上车门。
车子调转方向,重新驶出医院北门。
宗瑛在原地站三秒,迅速转身踏上台阶,匆匆步入大楼。
这是她二十四小时内第二次来医院。
第次是昨日早晨,她避开盛秋实门诊,做颅脑核磁检查,但未取到报告。
盛秋实都走到门口,却没开门。
外面又讲:“要是宗瑛还在医院上班,也就勿要这样等呀!”大姑突将急怨全撒到宗瑛身上:“放着医生不做,弄到现下这个地步倒好伐?庆霖整日里只顾公司,也勿盯她!她现下跟她姆妈样阴阳怪气,天天同死人打交道,身怪味道,哪个要同她谈朋友?这样晦气,当心将来嫁不出去!”
宗瑛低头寻到血管,16号针头刺破皮肤,没入静脉。
透明导管有颜色,三联血袋在晃动中逐渐充盈。
她微微阖眼,没有椅背可挨,就只能紧靠着墙面,获
外面走廊里传来杂沓脚步声。
隔着扇门,宗瑛听到她大姑声音。高嗓门,语气急迫,无非是质问事故又佐些抱怨,想要进去探望却被护士阻拦,如此就更添怨急,以至于讲个不停。
深夜里情绪似游乐场中坐过山车,起伏不定,更易极端。
大姑是十足激动,宗瑛是反常平静。
实习护士仍无把握下手,额头层薄汗。
第二次是现在,有人需用血,而她恰好是那个供血者——分明异母姊弟,却离奇共有同样罕见血型。
进电梯,上七楼。走廊里电子挂钟显示“02:19:37”,红彤彤串数字,每次闪动仿佛都生死攸关。
按说是十万紧急事,可她因为疲劳而过速心跳很难再体会多层急慌。
她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盛秋实,对方却已经迎面快步走来。
宗瑛将受伤右手藏进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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