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旁人，可能骂
句“神经病”走人，但季棠棠在路上跑
多
，真正明白“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神棍就是典型例子啊，邋邋遢遢疯疯癫癫像个精神病院刚翻墙出来，但屈指算算，几次险象环生，还都是神棍给化解。
这
想，又觉得百块钱买两句点拨，也不算亏，她蹲□子，掏张红色大钞放饭盆里：“那给
看看吧。”
那老头嗯声，鸟爪样干瘦乌黑手伸过来，顺着她下巴骨头往上摁，季棠棠被他摁难受，头下意识往后挪，哪晓得那老头突然就撤手，两只瞎眼朝她对那半天，摸索着又从饭盆里把百块钱拿起来还她：“你，看不来。”
季棠棠不接：“为什看不来？”
老头爱理不理，手扬，钞票攥团扔她怀里：“血气太重，人命关天。”
钢镚，还有几张毛票子。
心情好时候，总比平时格外慷慨些，季棠棠掏出零钱包，找几个硬币出来搁进去，凑近些，听到他嘴里哼哼着，好像是在唱小曲儿，仔细听，能依稀分辨出他唱词儿……
渔阳颦鼓过潼关，此日君王幸剑山，木易若逢山下鬼，定于此处葬金环……
这词儿特别耳熟，电光火石间，季棠棠脱口问句：“推背图？”
那老头子愣下，抬头看看季棠棠，这抬头，季棠棠才发现他是个瞎子，眼里头白茬茬片，像是被什给盖住——但他就是抬头看，好像还看到什。
季棠棠脑袋懵，心都跳漏半拍，这老头说点都没错，可不就是血气太重人命关天吗？
季棠棠想说什，可这老头不想理她，低着头伸手在破棉袄里抓啊抓，也不知是挠痒呢还是捉虱子，季棠棠心里怪难受，她想算命只是时起意，想不到老头句话就把她底揭，感觉像是当众被揭层皮：这老头像是有点宿慧，他现在想什呢，是不是觉得她是个杀人犯？
季棠棠起身时候，觉得头有点晕，眼睛酸酸，
他很快又恢复先前姿势，只是低声嘟嚷句：“现在知道推背图人不多啊……”
季棠棠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她是家变之后才开始关注这些灵异悬疑事情，袁天罡李淳风《推背图》、刘伯温《烧饼歌》以及邵雍《梅花诗》，都是那个时候陆续找来看，《推背图》共六十象，合甲子之意，这老头刚哼词儿是第五象，说是杨玉环命殒马嵬驿之事，书里头，每象都给配象图，第五象象图季棠棠至今记得清楚，是个服饰华贵女人侧身而卧，边上有个马鞍，还有卷史书，后世金圣叹评《推背图》，指出这女人就是死于马嵬驿杨玉环，马鞍和史书都是谐音代指，指安禄山，指史思明。
这人居然熟悉《推背图》，季棠棠觉得还挺巧，她上下打量着这老头：“大爷，这命怎算啊？”
“次百。”
季棠棠倒吸口凉气，这开价喊不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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