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
哭求?
今夏呆楞住,她虽然听杨程万提过陆炳曾经有求于夏言,但却不知场面竟会难堪至此。陆炳当时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以他身份,向夏言下跪哭求……
“这件事在心里搁许多年,总算是说出来。”陆炳微微笑,笑容里竟有着说不出轻松,“当年因为此事,将夏言恨得咬牙切齿,其实这些年过来,回头再看,才能看清——跪得并不是夏言,而是放不下名利。夏言呢,看着是个倔强老儿,却看不得人哭,经不住人求,心还是太软
既然他把话说开,今夏也就不再客气,冷笑道:“那是当然,你位高权重,要捏死比捏死蚂蚁还要容易。既然你已经知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有言在先,此事爹娘并不知情,你不必再费周章去对付他们。”
“对付对以做豆腐糊口市井夫妻?”陆炳慢条斯理地吹吹茶水上升腾热气,“还不至于闲成这样。”
今夏紧盯着他:“你今日要来,是想斩草除根?”
“不过是与你说说话罢,你不必紧张。”
“不紧张!”今夏再次重申,“而且与你也无话可说。”
、隔着人、且陆炳皆是副高高在上模样,但今日见到他,却觉得他再寻常不过,只是眉目间沧桑忧患也比常人来得更重。
“……什茶都喝。”她答道。
“坐吧。”
陆炳指指自己对面。
无论他今日要谈什,自己终究都占着理,着实不必惧他。想到这层,今夏与他样,盘膝而坐。
陆炳望她片刻,突然笑道:“你挑眉时候与你祖父特别像……知晓,你恨,觉得是害你们家人。但是,以你祖父为人,即便没有,他也难逃劫。”
“你胡说!他为官清廉,为人刚直,却被你勾结严嵩,让仇鸾污蔑他结交边将。”今夏怒道。
陆炳不急不燥道:“为官清廉是事实,为人刚直也是事实,只可惜他做得过头。过刚易折,当时朝中有句顺口溜‘不睹费宏,不知相大;不见夏言,不知相尊’,可知朝中众臣对你祖父是何观感。”
“你害他便害他,还给自己找借口,这等嘴脸,只会让人不齿。”今夏思量着今日横竖是豁出去,言语间也不再客气。
“只是说出事实,并非给自己找借口。”陆炳也不着恼,喝口茶,才道,“告诉你,你祖父可不是个省油灯。当年他手上有封弹劾折子,为求他把此事压下来,不得不在他面前下跪哭求。”
茶煮好,陆炳替她斟杯,放在桌面上推过来,抬眼看她,轻叹道:“你眉毛和你祖父很像。”
今夏怔住,如此说来,他已经知晓自己真实身份。是有人告诉他?还是他自己查出来?
“你不必紧张……”
“不紧张!”今夏当即否认,戒备地盯着他。
见状,陆炳也不着恼,反倒微微笑道:“你虽是夏家后人,但对来说,压根算不上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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