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它,今夏暗松口气,正欲折返回去,突然被人擒住右手,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人拽入草丛之中。
“你……大人?”
草叶噼噼啪啪没头没脑地打在她眼睛鼻子耳朵上,她勉强才分辨出此人竟是陆绎。
“嘘……”
陆绎朝她打个噤声手势,手却未松开她,继续往深处行去。
这哪里是赏月,简直比抓贼还累……今夏心中暗暗叹气,双目还得紧盯着前方怎追也追不上衣玦飘飘之人。
不过,他轻功可真好,尤其在这样月色里。
水边易起雾,原本皎洁月光渗入雾中,也变得朦朦胧胧起来。竹青身影在薄雾中疾行,今夏胡思乱想着,书中写仙人御风而行,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只沙鸥从她近旁骤然腾空而起,将她骇跳,眼看着它会同其他伙伴块儿隐入夜色。等她回过神来,目力所及,已经失去陆绎踪影。
“陆大人!陆大人……”
霉整整日。您说自己走霉运也就罢,万连累您,那可就是大罪过。”
“你不是有金甲神人护佑,怕什。”
陆绎施施然道。
“……”今夏没法接他话,只能继续推脱道,“可是还得去谢家趟。”
“正好,也想拜会下谢老爷子。”
大约走十来步,他才停住,拨开眼前茂密草叶,示意今夏望去——眼前是个残缺木盆,不知道被谁丢弃在此处,水鸭子衔来各种树枝草茎,在木盆内垒出自己小窝。此时窝中有四只小小鸟崽儿,可看见它们身上细细小小茸毛,它们脖颈交缠,正自安眠。
只小雏鸟在梦中张开嫩嫩喙,打个呵欠,继而又将头挨着其他雏鸟,甜甜睡去,月色皎洁,安详如斯。
今夏禁不住满足地轻声叹息
她试着喊几声,但四下里片静谧,并无人应答,便叹口气,循着方才方向继续前行。
再往前是大片河滩,极目望去,四下无人,仅有条废弃老旧小船搁浅在滩上。
今夏跃上船,百无聊赖地随意坐下,看着江水映着月色,波光粼粼,远处停泊艘座船,隐隐可见灯火。能乘座船除官家,便是富商,现下这时候想必座船之上正是歌舞升平。
身侧不远处深草似有动静,草叶呼哧地摇晃几下,并非被风所吹,她骤然警觉起来,轻轻纵,自船上跃下,双目紧盯,缓缓靠近草丛……
“嘎嘎嘎……”几声粗噶水鸭子叫声自草丛深处传来,只水鸭子冲出草丛,翅膀几乎是擦着今夏脸颊飞过。
陆绎手抬,示意她带路。
“……”今夏行几步,转头对陆绎诚恳道:“大人,仔细想过,其实不去谢家也没甚打紧,还是陪您赏月比较重要。”
“如此甚好。”
陆绎赞同地点头。
虽说天黑就关城门,但两人身上各自腰牌,要出城去都倒都不是难事。当下出城,陆绎脚步越行越快,开始今夏还跟得上,但渐渐就感到甚是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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