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渡口不是官家渡口,往来都是贩夫走卒,嘈杂些,饭菜恐怕也粗糙。”
“用饭而已,无妨。”
果然往南行不到里地,还未到渡口便可闻人声嘈杂,加上马蹄声、车轮声作响,热闹如集市,与里之外荒凉寂静乱葬岗实在是天壤之别。再往前行,渡口已在眼前,而不远处便是大片芦苇荡,斜风细雨中,苇杆摆动,起伏如波浪般。
今夏骑在马上,极目望去,竟是看不到芦苇荡边际,暗自叹道此地官役差事必是不好当,若是贼人往这芦苇荡里头钻,几天几夜不出来,岂不是把人愁煞。
虽过饭点,但几处饭庄仍可见炊烟袅袅,司狱捡处看上去还算干净饭庄,领众人进去。
陆绎沉吟片刻,刚想开口,就听见人连蹦带跳窜过来……
“都完事!头儿,咱们哪吃去?”今夏噼噼啪啪地拍着手上灰土,可怜兮兮道。
这个小徒儿平素就饿得特别快,再说眼下确是过饭点快个时辰,怨不得她喊饿,杨程万暗叹口气,由杨岳扶着站起来,朝今夏道:“急什,听经历大人吩咐。”
今夏看向陆绎,嘿嘿干笑道:“其实就是在为经历大人考虑,大人肯定饿吧?”
“还好。”
杨岳蹲在旁边,手法轻柔且熟稔地替他按揉着。
“此地笔墨不便,回去后便把验尸格目呈给大人。”杨程万见陆绎朝他行来,连忙就要起身,被陆绎按住肩膀,只得又坐下来。
“不急……前辈腿,是何时受伤?”
闻言,杨程万有点讶异,他以为陆炳已经将此事告诉过陆绎。
陆绎留意到杨程万神情,撩袍半蹲下身体,平视杨程万问道:“前辈?”
陆绎拣张桌子坐下。
“们只是差役,不敢与大人同桌用饭,还是到旁桌去坐。”杨程万恭敬道。
“出来查案,不必拘泥小节,前辈快请坐。”陆绎伸手相请。
待杨程万坐下,杨岳与今夏才敢落坐。
“问他们有没有空心肉圆,就是里面裹猪
陆绎淡淡道。
今夏貌似恭顺地低垂下头,在心中腹诽道:“你整个人就是冰做,哪里还用得着吃东西。”
陆绎招手唤来司狱,问道:“附近可有用饭地方?不必讲究,能裹腹就行。”
司狱忙道:“往南不到里地有个渡口,那里往来船只多,饭庄也有几家,只是……”
“怎?”
杨程万笑得风轻云淡,道:“已经算走运人,进诏狱,还能活着出来,伤条腿就不能算件事儿。”
棺木那边,今夏责无旁贷地负责收尾,将尸首衣着复整理好,复盖上棺木盖,因没有没趁手家伙事儿,她便在地上寻块青石块,下下地把棺材钉又全都钉回去,这才跃上坑来,操起铁铲把土再给填回去。
杨程万进过诏狱?他犯何事?
陆绎微怔,爹爹并未提过此事,只说杨程万在次任务中受极为严重伤,从此退出锦衣卫。
当年究竟发生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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