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兵卫放下柴捆,坐在上头,掏出烟盒来。这是个旧烟盒,不知是纸还是皮。把火柴递给他。
“你每天打那里经过,吃得消吗?”
“哪里,习惯呀。再说,又不是每天都去。三天趟,有时四天趟。”
“四天趟也够呛。”
“哈哈哈哈。马怪可怜,所以总是四天跑趟。”
止息地落下来。
想,在这地方画位美女漂浮在水里会怎样呢?想着想着回到原来那块地方,抽着香烟陷入沉思。温泉场那美姑娘昨日戏言,像波涛般在脑海里翻滚。心像被大浪扑打木板样漂摇不定。想以她脸庞为依据画美女浮在茶花荡漾水面上,她身上再画几朵飘落茶花。要表达种茶花永逝不尽,那女子永浮不沉意境。不知是否能画得出来。按照那本《拉奥孔》理论——《拉奥孔》不去管它!——不论违背不违背原理,只要能表现那样心情就好。但是,不脱离人生而又能传达出超脱人生永恒来不是件容易事。首先,面部就难画好,即使借她面孔为凭依,然而那表情却不合适。苦痛太甚,就会毁掉全部画面。相反,味追求欢快表现也不可取。想,改用另外相貌怎样呢?扳着指头想来想去都不理想。依然是那美姑娘面庞最为相宜。不过总有种不足之感,究竟这不足表现在何处,也不明白。因此,不能凭借自己想象任意改换。如果为她添加种嫉妒怎样呢?嫉妒会增加过多不安。改成憎恶呢?憎恶又过于激烈。怒呢?怒又破坏整体调和。恨呢?假如是富有春意春恨自当别论,单是恨又流于庸俗。经过反复考虑,终于想到:在多种情绪中忘却“哀怜”二字。“哀怜”是神所不知而又最接近神人之常情。那美姑娘表情里丝毫没有这种哀怜成分。这正是不足之处。要是能用种刹那冲动使她眉宇之间倏忽闪现出这样感情来,画就算成功。然而——这表情何时能够看到则不得而知。平素那女子脸上只是充满着愚弄别人微笑和那紧蹙柳眉、激进好胜表情。光有这些是无济于事。
忽然听到沙啦沙啦脚步声。心中图样消失三分之二。只见个男人穿着窄袖和服,背着柴禾,穿过山白竹直奔观海寺方向。他也许是从邻近山上下来。
“天气真好呀!”
他拿着手巾和打招呼。当他弯腰时候,别在腰带上柴刀闪闪发光。这人四十上下,身体很壮实,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见面就像老相识样和攀谈。
“那太好啦,你把马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哩。哈哈哈哈。”
“那倒也
“少爷也画画吗?”
“嗳,想到这池子旁边画画看呢。这儿真荒凉,看不到个人哩!”
“可不嘛,这是山里呀……少爷翻过山头,想必很费番力气吧?”
“哦,你就是那时见到赶马人吗?”
“是,砍柴运到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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