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有这个。拜托久君啦,怎样?替买个来吧。”
“嘿嘿嘿嘿。恐怕找不到这种砚台,人就死啦。”
“可不,你哪里还有心思顾砚台事。几时出发?”
“两三天内就动身。”
“老先生送他到吉田吗?”
“请看这色泽和这些眼。”
是,这砚台色泽越看越美。假如在这光艳、清凉表面呵口热气,仿佛会马上凝成朵云彩。特别惊人是那些眼颜色。眼和周围相交之处,色彩次第变化。眼睛仿佛受到欺骗,竟然看不出打何时起开始变化。倘若形容下,好比颗芸豆嵌在紫色蒸羊羹里,透明,深沉。这样眼有两个就足够珍贵。这方砚竟有九个,真可谓盖世无双。而且,这九个眼排列整齐,间距相等,看起来简直像人工凿成般,故当称为稀世之珍。
“确实好,不仅看心情舒适,这样摸摸也很愉快。”说着把砚台递给身旁青年。
“久懂得这种东西吗?”老人笑着问。
“不懂。”
说。
老人声不吭地扬起手来。
“如果单是个松树皮盖子当然俗气,不过,这个盖子是怎回事?这是山阳住在广岛时剥下院中松树皮亲手制作啊!”
想,对呀,山阳本来就是个俗气人嘛。
“自己做就干脆做得笨拙些。不必特意制成鳞片形,磨得光溜溜。”
“要是在寻常,年岁大也只好免啦。不过这回,他走也许见不着啦,所以打算送送。”
“你们就不要送啦。”
青年
久君显得有些困惑不安,断然回答句,遂把这个不懂砚台放在自己面前眺望阵。他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拿起来又交给。又仔细抚摩遍,然后恭恭敬敬再传给禅师。禅师把砚台托在掌上观看,这样还嫌不够,就用灰布衣袖狠狠擦下蜘蛛脊背,频频观赏着擦得发亮地方。
“老先生,这色泽实在好,用过没有呢?”
“没有,从未轻易用过,还是买来时那副样子。”
“本来嘛,这东西就是在中国也很稀奇,老先生!”
“是。”
不客气地顶回去。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这盖子太不值钱啦!”和尚忽然赞成意见。
青年担心地望望老人脸。老人有些不快地揭开盖子,下面露出砚台本体。
如果说这砚台有特别引人注目奇异之点,那就是表面上工匠雕刻艺术。正中央保留怀表般大“肉块”,高度和边缘相仿佛,象征蜘蛛脊背,每只脚尖端各抱个鸲鹆眼。剩下个鸲鹆眼位于脊背正中,染成黄色,仿佛滴出来黄汁。除背、脚和边缘,其余部分刻着寸多深沟槽。这堑壕恐怕不是储墨,即使倒进勺水也填不满。想来是从水盂中用银勺舀出滴水滴在蜘蛛背上,再用贵重墨加以研磨吧。否则名为砚台其实只不过是文具中纯粹装饰品罢。
老人流着口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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