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红说:“认得自己名字。”
曹贵修唤来副官:“带下去教他认字,到明天认满十个,就留下。”吩咐完毕,舅甥两个开席吃饭,席间谈谈家务,喝点酒,片字不提关于留仙洞与九条事情,只说下午带程凤台去兵营里看看,程凤台见他沉得住气,当然也是客随主便。饭后出门,曹贵修说道:“小娘舅坐多汽车,们骑会儿马。”程凤台上马刚坐稳,冷不防从马屁股后头蹿出来个小老太太,高马惊得尥蹶子,程凤台费力稳着马头。旁边曹贵修尚未看清来人,手上反应比人快,已刷地拔出枪,老太太认准穿军装,把拽着曹贵修皮带跪下去,口里不停地念叨:“长官行行好!放儿吧!他还小啊!还没娶媳妇呢!”
曹贵修松口气,手压着枪,手扶正帽子,眼睛朝副官横。副官身冷汗。曹贵修虽谈不上爱民如子,倒也没有般军阀臭毛病,拿下城镇之后从不设障设禁,谁也没堤防个老太太会作乱。副官上前把老太太拖开几步,老太太不肯起来,趴在地上直磕头:“
子都吐出来。让他擦洗擦洗换身衣裳,这就来。”
曹贵修不怀好意地笑道:“这路上风景不错吧?”
程凤台没明白。曹贵修低下头吃吃笑,念两句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是不是啊小娘舅?”
程凤台微微笑,像是在看个淘气孩子,不接他这茬。说话间,腊月红就到,穿着身半旧带褶皱军装,除气色不大好,仍是个挺精神小伙子。曹贵修朝他看看,当年他们在孙主任堂会上交过次手,但由于腊月红画着戏妆,曹贵修现在已经完全不认识他:“水云楼?商家棍会吗?”
腊月红说:“会前九路。”
镇长宅子里哪有像样兵器,最后副官找来根门栓子,曹贵修发出命令:“练练。”
门栓子又沉又短,实在不趁手,腊月红吐路身上软,练过遍,自己也觉得不大好。
曹贵修对程凤台说:“不如商老板。”程凤台笑笑:“这就算拔尖。”曹贵修道:“商老板要来这,直接给他个营长干干。”程凤台不能想象商细蕊做唱戏之外事情,笑道:“商老板,放你这个礼拜,他张嘴能把你粮库吃空!”曹贵修见过商细蕊少年时在曹公馆大吃大喝样子,会心地笑起来,转脸又问腊月红:“那个《空城计》和《定军山》,会唱吧?”
腊月红本门是武生,唱老生恐怕见短。但是听曹贵修点这两出,腊月红就知道他是个听热闹,对戏必不精,糊弄得过,扯嗓子唱来,倒也没出纰漏。曹贵修果然听得直点头,腊月红不禁露出点喜色。程凤台眼看事情能落定,笑道:“本来这孩子见尸首就吐个没完,还怕他不入你眼。”
曹贵修道:“这不算毛病,见多就好。不过呢,这现在改规矩,非得经过项考试才能留下。”他看向腊月红:“识字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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