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侧耳听片刻,给翻译:“爱想起那些裸体时代……太阳爱抚着他们耻骨……她用自己褐色□□……喂养着整个宇宙……”
商细蕊大惊失色,连声摆手叫停:“快打住吧七少爷!日本人也太浪!”
杜七瞥他眼:“这是首法国诗!”
商细蕊不理,凑在雪之丞面孔旁边,自顾咂舌:“好家伙!他还想给老天爷喂奶!多大能耐!”
外人醉晕,商细蕊脱下文静假面具,满嘴溜胡话。杜七放声大笑,捧过商细蕊脸亲口,两个人贴着搂着,粘得跟蜜样,都有几分
经验,这是被抽十几趟嘴巴子,不禁惊悚地望杜七眼,杜七面上只有怜悯神色。雪之丞捂着脸,眼神闪烁向商细蕊瞟:“商老板见笑,这样面目,不应该出门见朋友,哎!”
商细蕊正色道:“你是遇见什难事,和说说,替你平事!”
杜七挥手打住他:“别搀和,人家里哥哥打兄弟。”
商细蕊听,哦声点点头,无限理解地说:“哥哥打弟弟,那不能叫丢脸。”看来他小时候也是没少挨哥哥打。
雪之丞爱好戏曲诗歌,本业则是昆虫学。他们三个干着镜花水月空中楼阁营生,离现实生活本来很远,聊什也聊不到政治上去。可是现在是这样个时局,雪之丞毕竟又是个日本裔,喝点酒,说来说去,躲不开眼面前事。杜七讲到戏园子时常被日本兵冲撞,戏班出城时候,居然还要开衣箱搜查,戏班衣箱是能随便动得吗?那里头有多大讲究呀!开衣箱不算,还要件件拿出来翻动。王小平王老板不服这个理,与日本人争执几句,当场挨打,到现在还横躺着。杜七心里很把雪之丞当朋友,说起来却是免不责难意味,管日本人,都是叫做“你们”。商细蕊和雪之丞没有那熟,不好跟着杜七起埋怨,默默低眉垂眼吃着菜,嘴里不知道是什滋味。要不是雪之丞今天来凑巧,要不是来两个文职兵,后台这场乱子不知道要如何收拾,当真是改朝换代,照顾水云楼达官贵人跑个七七八八,两个小兵蛋子就敢来水云楼大肆叫嚣,打砸吵闹。曾经所以也不怪杜七这样说话,不到危急关头,还意识不到国家和个人这层荣辱与共关系。戏子操贱业,在这层上,体会又比常人深刻得多。
商细蕊这边受委屈还没说什,雪之丞反而哇声,趴在桌上痛哭起来!口口声声说对不起他们,自己是罪人。杜七和商细蕊惊诧对望眼,到底不落忍,拍拍雪之丞肩膀说:“这话并不是存心说给你听……嗨,得得,自罚三杯!”
杜七三杯酒下肚,雪之丞仍然泪水滔滔,嘴里话改成不想活,死算,然后开始叽里呱啦讲法国话。
商细蕊朝他努嘴:“这是醉?说什呢?”
杜七吃口菜:“醉。念诗呢。”
商细蕊问:“什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