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依法冲墙睡阵子以后,膝盖果然好得特别利索,这时候也有六月份。商细蕊重新排上戏,后台杂而不乱,众人各司其职,切都兴兴向荣。茶几上那把裁缝刀没有人敢动它,程凤台把脚翘在茶几上面看报,险些被刮花皮鞋,用力拔三四下才给它□□,感叹道:“好家伙,台面都给扎穿,水云楼这是来土匪?”众人都笑,商细蕊在镜子里看到程凤台拔大萝卜似孬样子,也是笑嘻嘻。
在换幕间隙,程凤台出去撒泡尿。盥洗室里早蹲守着个水云楼里演猴戏,因为本人正好姓孙,身上功夫又好,人送封号“大圣”。他们水云楼有这样个怪规矩,男厕所门口总有个略具辈分戏子做看守,哪个戏子要是占用厕所时间久点,看守马上就要来喊门。这天轮到大圣当值,大圣见到程凤台,满脸猴相地笑道:“二爷您来!您悠着点啊!”程凤台点点头,悠着解手,点支烟,照镜子把头发重新抹抹整齐,迈步要走时,看见大圣在那敲别人门板:“得得,尿完就出来,别等破开门,瞅见个好歹你就悬!”
厕所里个声音支支吾吾,就是不出来。大圣个猴子上树爬到门上面往里看:“嘿!干嘛呢?哦!真在尿啊!你这尿得也忒不利索!”把那个年轻小戏子臊得,扯上裤子就跑。大圣跃而下,拍拍手,撞见程凤台异样目光。大圣也觉得自己这番行为在外人看来确乎是个变态,怪不好意思地笑笑。
程凤台朝他招招手:“猴哥,来。”
大圣笑:“哎哟,二爷,您看您,叫老孙就成,也不姓侯啊!”
程凤台给他让支烟,给他点着火,大圣滋滋有味地抽口。程凤台说:“你们这个喊门规矩早就看不顺眼,改天定好好和你们班主说说。个戏班子,撒泡尿还不让人消停,催着赶着,和日本人开纱厂样!”
大圣嗐声:“这规矩就是们班主定,二爷您不知道这里头缘故。”程凤台做出愿闻其详态度,大圣关不住话匣子,哗哗全给倒。原来男女戏子更衣虽然分别两处,但是比如商细蕊之类男旦,却也是常常穿着层雪白水衣敞着脖子就在后台走动。商细蕊扮上相,白皮肤大眼睛张瓜子脸,嘴唇涂得鲜红,看起来比女子更要娇媚好看。有那年轻不经事师兄师弟,多瞅上两眼,便信以为真不能自持,居然跑去厕所里放手铳。日复日次数多,有时还三三两两结着伴,不能不让人起疑。
“有回,他们头干着那事,头言语下流地议论班主相貌,说他……哎,反正被人听见告状。们班主就静悄悄用竹竿挑着面小圆镜子,从茅房缝里伸进去看,等看清他们在做什勾当,当时就炸刺毛!”大圣嘬着牙花子,还在心有余悸:“班主那,bao脾气!啧啧!现在是和北平贵人们来往多,性子也磨得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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