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盯着他会儿,忍不住发出个微笑,脱衣裳重新躺回被子里,与他并肩枕着只枕头开始询问梨园会馆头尾。商细蕊开始不肯说,程凤台问得急,他断断续续,三言两语说。程凤台在炭盆里点着支香烟,衔在嘴角,皱眉抽着,忖道:“戏服怎会跑到老姜头手里?你在后台教训孩子们话,外面怎会知道?……看来啊,水云楼里*细根本不止个。”
水云楼上下近百口人,出个把身在曹营心在汉叛徒那是保不齐,究竟是谁,怎防备,如何处置。商细蕊想到这些事,就觉得很纠结,很痛苦,胸口像有把鬃毛刷子在刷洗他肋骨条,刷得痛痒难当,简直没法去想!他深深惧怕这人世间纷扰纠葛,千头万绪,他就想身清爽地唱戏,可是唱戏恰恰是项名利攸关事业,旦投入这行,辈子也清爽不,这不请自来谣言和是非。
商细蕊病西施般捂着心,愁眉不展:“难受,烦!要烦死!”程凤台怜爱地拍拍他背,把额角抵着他额角,心里柔情万丈,个受欺负没法还手小孩儿,太让人心疼。商细蕊伏在程凤台胸口,暗自回想这十几年以来,受那些寻常人意想不到委屈。小时候练功之苦,比
身脏得淋淋漓漓,终于精疲力竭地呼呼喘着气,往程凤台背上倒,也不管程凤台感觉怎样。程凤台也松口气,随之而来愤怒铺天盖地,把商细蕊掀开,句话也不说,穿衣服就要走人。
商细蕊默默地看他穿上衣,再穿长裤,忽地搂住他腰把脑袋枕在他裤裆里,呜呜咽咽干嚎起来,腔子热气全哈在程凤台鸡/巴上。程凤台也不敢怎样他,因为自己最要命玩意儿就在他嘴边,这要万说赌气犯浑,口咬下去,怪瘆人。再仔细听商细蕊嚎,仿佛是句:“他们冤枉!你也不理!”
程凤台恨得闭眼睛。
商细蕊脾气虽坏,就有点好,知道自己亏心,随便程凤台怎样痛骂,不还口不还手也不动气,很知错似。程凤台呢是江南那边男人脾气,遇事不好动手,就好冷战或者碎嘴子,教训起人没完没,骂完也就痛快。商细蕊很知道他。这夜里,小来听着隔壁房里动静就没停过,时想起来看看,时又觉得多余,只是悬着颗心。
程凤台出够气,眉毛也淡,眼睛也顺,打量着商细蕊那颗半垂着脑袋瓜子,道:“别闷声不响好像很乖,心里倒在骂啰嗦是不是!”
商细蕊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刚才活驴劲头消弭无形,程凤台捧着他脸看,见他倒挂着嘴角嘟着嘴唇,眼中点泪迹都无,就是张倒霉相。
程凤台笑道:“还以为你被骂哭呢!”
商细蕊哼嗤声,翻身枕到枕头上:“这有什可哭,才不哭呢!”
程凤台问:“刚才在梨园会馆也没哭?”
商细蕊扬起道:“他们也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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