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天后台乱得怕人,没有程凤台立足之地。后来天程凤台起得大早,收拾得精神去商宅找商细蕊说话。向商细蕊演新戏,程凤台就必须发表篇宏篇巨论作为呼应。他虽说是个外行,但是凭着人生阅历和对“精气神”某些共识,还有这张生意场上练就出来巧舌如簧嘴,所讲见解都是那些戏评家们想不到,很能投合商细蕊心意,是个独此格知音。商细蕊连唱两天戏,疲累到极点,懒惰到极点,跟中风瘫痪似歪躺在藤榻上,嘬着茶壶嘴儿,不断挤兑程凤台“接着说”“还有呢?”程凤台已经搜肠刮肚说尽感想,夺过他茶壶喝口,苦脸道:“商老板,不带你这逮着赖蛤蟆挤出蛋黄子。”
商细蕊不服,拿折扇敲他屁/股:“就是还有!你再想想!戏眼都在后半段!”
程凤台无话可说,扭身路躲,商细蕊跳起来路撵他,两个人追追打打,玩得开心。这时候小院虚掩门被推开,探进来只很眼熟削尖脑袋,脑袋脖子上还挂着只照相机,原来是和商细蕊走得很近黄记者。黄记者溜进门来未语先笑,笑得极尽谄媚:“商老板!哦!程二爷也在!失礼,失礼!您瞧这占着手,看门没关就……”说着把两手提溜礼盒抬抬:“昨晚和您约时候,您现在这……方便吗?”
商细蕊收起折扇,很矜持地点头:“来吧!”掇过把椅子自行坐下,也不怎招呼黄记者,很有点他们名角儿臭架子。黄记者短短几步路已经欠八十几次腰,诚惶诚恐似,到跟前,小来要接过他礼品,被黄记者旋身躲开:“哎!怎能让小来姑娘动手!您歇着!您是给皇后娘娘梳头簪花儿大姑姑!呢,是那粗使奴才!来伺候商老板!”面果然手脚伶俐地打开礼盒,摆出各色甜点小食,还有罐子京城著名蒙古甜奶酪。这家奶酪开市就卖完,要买得赶清早,排长队。商细蕊对此爱不释口,小来却不惯着他,不肯走老远给他买。程凤台有时候通宵打牌,会顺便给他带两罐子,但也不常带。他总是馋吃,多喂口少喂口,没人当真放在心上。
以商细蕊身价和人性来说,现在送张支票他未必有多承情,带那多好吃来,他定很开心。商细蕊和黄记者说起来也能有四五年交情,从商细蕊入京,黄记者就识货地傍上水云楼这枝新秀,商细蕊也不烦他,愿意和他说些八卦,漏些新闻,倒不是因为黄记者文辞犀利,懂行懂戏。比他文笔好,报馆门面大多是。黄记者之所以能够从同行之中脱颖而出,拿住商细蕊欢心,靠就是这套*臣佞贼式马屁功夫。混昧如商细蕊,最吃这套。
黄记者笑眯眯地看商细蕊大肆吃喝,头还不忘招呼程凤台。程凤台顶厌烦商细蕊身边这号滑腻小人,黄记者身份也不够格他勉强去敷衍,靠在商细蕊椅背上不怎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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