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高高地“啊?”声。
黎巧松继续说:“您要换格式,就得改戏词,这怎改都不合适,改就水。七少爷词儿您还信不过吗?”
师兄姐们连同程凤台,都吃大惊,脸上既有点惊恐,又有点兴味,仿佛很乐意看见商细蕊被摸老虎须子似。其实这要换杜七在场,早把人骂踏实,不许他瞎折腾。但是他们这些戏子就管照样儿唱戏,不管好赖,商细蕊想怎翻腾都行,就算要他们明天统改行唱河南梆子去,只要能挣大钱,他们没有二话也跟着唱。样吃着商细蕊饭,还敢叫板,这黎巧松可独
拾碗筷,泡壶茶送进来,情形整个儿又逆转!程凤台大爷似坐在太师椅上,商细蕊站在他背后,两手替他揉着肩膀!程凤台脸享受至极,嘴上还在埋怨:“好,就这,再轻点!哎哟!小东西,你打死……打死有什开心?你得守寡去!”边拍拍他手背:“再轻点儿!捏死!”
商细蕊嘴上不让人,大声呸他:“守屁寡!你做梦吧!”手里却点儿也不松懈,给程凤台这里捏捏,那里揉揉。他是个极不知道疼人,也极没有耐心粗糙小子,肯劳力给程凤台捏两下就算难得,服务超过三分钟就呆不住,正好黎巧松周香芸和几位师兄师姐也来,他二话不说,撂下程凤台溜烟地跑到院子里去。但是程凤台也满足,站起来跺脚拧胳膊地活动遍,美得像吃仙丹样。小来也给气堵着,眼睛瞪着程凤台,觉得商细蕊又被使唤,又吃亏。
杜七给写新本子《赵飞燕》大功已成,只欠排练。除最后走台,他们排练场地向是在商宅,就因为商细蕊懒。商细蕊先和师兄姐们好好地咿咿呀呀排着戏,忽然与段唱腔较上劲,盯住黎巧松不厌其烦地遍遍试验其他格式。黎巧松直都很配合,商细蕊点个,他就拉个,而且还得反复拉,使商细蕊反复试。时间久点,师兄姐们都瞧出来商细蕊在闹病,纷纷找地方坐下喝茶,不去理睬,只有周香芸非常虚心地侍立在旁。商细蕊在那儿和黎巧松着急,这不行那不对,黎巧松总是张阴沉面无表情脸,人也看不出来他是生气没有。
程凤台看看手表,对沅兰道:“好家伙,这都快两个钟头,你们班主真能矫情。”
沅兰悄声道:“今天算是泡汤,这还排什呀?咱们还不能走,走他还得发脾气!班人全陪他熬性子!”
程凤台冲商细蕊点下巴:“他总这样?太招人恨!”
沅兰撇嘴笑:“可不是嘛!”
程凤台眼睛向她溜,压低声音道:“大师姐恨不恨他?”
沅兰哪敢说恨,哟地笑道:“可不敢恨财神爷!还吃饭不吃饭?”
这话说刚完,黎巧松把琴弓往地下轻轻地点,看着商细蕊,口齿稳当地说:“班主,您别忙,刚才试都不成,还是原来七少爷给定格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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