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涟在那边不死不活地嗯声,程凤台真觉得有点反常:“你到底怎?跟谁吵架?”
范涟道:“没有。你接站别误时候。”说完就挂电话。程凤台对着话筒骂句,与商细蕊告辞去接常之新。当然还不敢实话实说,只讲要去谈生意。要是说实话,商细蕊能把他汽车轮胎扎爆。
六点半准时接到常之新。常之新提着只皮箱从月台上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黑瘦,灰头土脸,眼睛却比原来精神,想来在外面差事办得不错,施展宏图抱负。他脸上带着点笑意与程凤台握握手:“走就是半年,表妹孩子都还好?”
程凤台笑道:“都好着呢!”顿顿,觉得常之新或许是不好意思问媳妇,又笑道:“萍嫂子也好极,在家住得开心,待会儿你见她,白白胖胖得你都不认得。”
常之新也笑。
他眼,很骄傲地说:“当然是自己琢磨出来!”
程凤台心想这事儿就糟。商细蕊那些稀奇古怪理论,别出心裁创新,他自己是艺高人胆大,功底打得扎实,不会被怪念头乱阵脚,已经到“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境界。可是放在根基还单薄小戏子们,那不是往邪路里走吗?而他还成误人子弟帮凶!
商细蕊觉得程凤台看他眼神有点怪,透着股信不过,便不服气地说:“这想,杜七这想,师父也这想。理是个理,各人解释得有不同。”
程凤台这才放心。
程凤台陪商细蕊玩到下午,范涟个电话打到商宅找姐夫。范涟是把商宅当小公馆那看,程凤台不在家呆着,那八成就在商宅腻歪着。电话里范涟声音有点不对劲,情绪好似异常低落,又隐含着股悲愤:“把商老板支开,和你说个事。”
坐到汽车里,常之新还问起范涟,说范涟语气古怪,问是怎。程凤台前天见他还是好好,同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他们家人事多,复杂,兴许是老太太们又不给他好过。”两人决定择日约他出来吃饭,探究竟。车子开到城区里,常之新忽然说:“先去趟澡堂子好吧?”
程凤台疑惑地看过去。常之新苦笑道:“你嫂子看见这幅模样,该心疼。”
于是程凤台
程凤台回头,商细蕊果然眼睛睁得圆溜溜睨着程凤台在那听壁脚。程凤台暗暗叹气,指着窗外对商细蕊道:“哎哟!商老板你快看!小杨子卧鱼下去就趴地上!又偷懒嘿!”商细蕊脖子抻,二话不说就杀出去。程凤台方才拿着话筒坐下:“你怎?遇什事儿?”
范涟清清嗓子,鼻子里哼出口长气:“没事。等会儿四点半,你替去火车站接接常之新。”
程凤台笑道:“你俩不是顶要好?有什事儿能耽搁你给他接风?”
范涟又清清嗓子:“你去不去?”
程凤台看看手表:“这就去,正好接他回家,和萍嫂子团圆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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