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英姿飒然地背手站着,仰天道:“朕,绝不是寡义之君,必会救明妃于水火。”
程凤台巴掌拍上他屁股,假装吃味儿道:“你们唱戏有句话怎说来着?要想学得会,先跟师父睡。小周子这个美人坯子,商老板打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算盘吧?”
商细蕊嫌恶地瞥他:“粗俗。太粗俗。你以为是你啊!”
程凤台转而搂着他腰:“行吧,粗俗。商老板去穿身衣裳,们出去吃肉。”
吃饭这个活动商细蕊最喜欢:“们去吃牛排!”
下面。两年过,就成惯例,他还惦记上。
“哦,你自己不肯给别人,就光问别人要啊?看不出来你还挺鸡贼。”程凤台笑着从皮夹子里抽出两张大钞:“拿着吧。少爷。”
商细蕊瞟眼,还不乐意:“没有红封皮包着,不要,你当要饭呢!”很快穿好衣裳,拽着程凤台:“二爷,们起去瞧小周子!”
程凤台哪有兴致搭理什小周子,轻轻挣开他:“商老板自己去吧,这裤子还没干呢。”
商细蕊去盏茶工夫,程凤台烘干裤子穿戴整齐,叼着香烟出门伸懒腰,正看见小周子抹着眼泪被商细蕊和小来送走。才半个来月没见,小周子在商细蕊家里养出来那点肉头统统还回去,穿着冬衣都显着瘦,像张皮影似。小周子点儿没有注意到程凤台,走到门口忽然返身跪下,在雪地里给商细蕊磕个头,抽噎道:“今儿回去怕再也见不着商老板,商老板对大恩大德,周香芸来世再报您!”
“恩,吃牛排。”
他们正准备出门,门就自己开。范涟只梳得油光水滑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往里张望:“蕊哥儿!过年好啊!”再瞧:“哟!姐夫也在!您这是给咱们蕊哥儿拜年来啦?
去年仿佛有个楚琼华,在临别之前也这般说道。楚琼华向来是自怜自伤,恨天恨命,林黛玉般柔腻之人,说出这种诀别话只吻合他悲情,未必吻合事实,所以谁也不会当真往心里去。周香芸却不是这种人。商细蕊和小来脸色都凝重得很。小来把他搀起来往他手里塞钱,商细蕊只答应着“定尽力,你再熬段时候”之类话。
送走周香芸,程凤台上前道:“又挨他师父整是吧?”
商细蕊点头:“二爷怎知道?”
程凤台道:“这都不用猜!四喜儿是什样货色?小周子在你这里崭露头角,好多人都打听他想捧他呢,四喜儿更受不得。”说着看商细蕊眼,笑道:“《昭君出塞》主意可是你出,戏也是在你水云楼里演,商老板就忍心让美人儿被匈奴蹂躏死?”
这比喻说得商细蕊和小来都笑起来。周香芸王昭君是登峰造极,三四场戏演下来,北平城提起王昭君就要想到周香芸,商细蕊在这个角色上,都不见得能超过他多少。小来为掩饰那点笑意,掩上大门快步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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