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凌仿佛被那点细碎霞光晃回神,悄悄吐出从方才起便闷在胸口口气,向他扬袖致意:“宋贤弟,卢大人欲来听你讲学,晚间或恐要搬到知府院里住,你叫人收拾下吧。”
卢大人之前原还有些惦着那个眼熟学生,见
哦,女官卢大人都不曾见过。
也不光那些女官,还有经济学院老师、学生家姐妹姑侄,甚至就是本地步普通好读书女子,扮作书生模样来蹭课。
不过北宋四子中,晦翁重礼教之防,有些考亭学派士人便不大支持女子读书。他不大清楚卢大人于对女子读书有什看法,索性不提此事,他便不提这些,令左右府兵护持大人,与自己道穿过府前街到府衙东侧。
两人既是以私人身份过来,不是上官巡察,也没必要令衙门中人开大门出迎,只和学生般走侧门便。
上官要微服,下属却不能不来迎接。两人从侧门进府衙,接到消息宋知府等便匆匆从后面上来相迎。
卢大人虽说有些肚子,却也是年方四旬、正当壮盛之人,哪里怕学生半夜打搅?
“晚间挑灯夜战,正是咱们读书人常态,又有何可怪。老夫在京便常看宋三元讲学讲义,今日正好当面观,怎能因人多便不去!”
走吧。
他撩起衣摆,迈下台阶。
桓凌忙抢上步,引领他往府衙正门走去。那些学生见两位大人下来,远远地便停下施礼。卢巡抚不是翰林出身,没带过学生,但出于士子之间天然前后辈之情,他看这些少年学生也都有几分喜爱,点头回礼。
府衙此时也早散值,诸官早都换便服,此时也来不及换公服,挤在同样稠衫纱帽、长幼参差学生当中竟有些认不出人来。
幸好宋时来时,那群学生不知怎认得他,如月出云破般向两边分开,避开线小路,容他稳稳地走上前来。
他只穿着身天青儒衫,戴领荷叶巾,神色温和闲雅。看着也不比别人多什,但只往人前露面,周围雍雍攘攘人流便都退为他身后模糊不清图画,只有他清晰立在视线当中。
卓卓如野鹤立于鸡群。
宋时拱手行礼,动作规矩如在堂上,微微垂眸低首,说声:“属下汉中知府宋时参见卢大人”,又朝他挑起边长眉,眼底映出初秋黄昏天边片明霞,灼灼生辉:“见过桓大人。”
行回礼,行便含笑问桓御史:“这些学生都是来听宋大人讲学?”
这些学生中以本地人为主,但也夹着不少高大峻朗北人,也有白皙秀气南人,想来都是不远千里为求学而来。
不过,能进宋三元学校读书,甚至得他本人指点,便是花再多工夫也是值得。
他目光扫过那些正在行礼,行礼过后匆匆来去学生,不知怎地竟从个学生脸上看出几分眼熟,下意识道:“那人好熟悉……”
桓凌含笑应道:“南郑县衙和学校里几位教官也爱听宋大人课,早上大人才见过。还有些王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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