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蓦地沉下来,沉重地说:“近年以来达虏数次探边,烽火不断,陕甘宁多处城池被破、金银子女被掳走无数……咱们汉中虽还是太平之地,西北却已经不太平!那些家败人亡百姓在边关无处栖身,纷纷南下求生,而咱们汉中,虽非抗击达虏前线,却是救灾救民前线,半步也不能后退!”
苑通判倒吸口冷气:“难道又有流民要涌进汉中?”
又?
这说之前流民事他们也清楚,却连开这几回会也没汇报过?
宋时目光挪到他脸上,双黝黑深沉眼睛就那样看着他,仿佛在逼他说出自己故事。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
宋时不是随周王来镇抚西北边军,而是来做汉中知府。所以周王在桓凌指导下写信请杨大人来汉中辅佐,责令各地镇抚总兵、将军、镇抚使等上报强征良家子为军之事时,他便以民政官不能参与军事为由退下,转身回衙。
然后立刻召集僚属开会。
赵同知他们三个也早听下头人来报,知道他们府尊大老爷与佥都御史大人在城外险些遇刺,又牵连出逃丁、流民之事,都叫这消息吓得坐立不安,听得声召就疾奔知府二堂。
宋时上任这多天以来,这天是府里开会开最积极次。
苑经历时失口,也无法掩饰,只得低下头长叹声,硬着头皮解释:“这二年间是偶有些流民来此,但南郑县当初已经处理妥当,送流民归乡,故此咱们府里倒没怎管过此事。”
尤其前任知府严大人当时已接到京里用信鸽飞报来调职通知,多事不如少事,宁可不管这些也罢。
他欺欺艾艾地说,又向宋时保证:“下官立刻从厅里拨调差役,将还潜藏在本府流民送回乡里!”
赵程二人也有欺瞒之罪,同样心虚,面告罪面替马同知和已经高升严大人说好话。
宋时重重甩袖,长叹声:“此事你们瞒得过,难道
宋大人颇有些惊喜、有些欣慰,连连点头:“想不到本府上任不过十余日,三位贤兄就已经养成开会习惯。如此甚好,咱们府里事就是要公公道道地摊开来做,没有什见不得事!”
赵同知身正气地说:“大人说得是。咱们府里别不敢保证,这府衙中诸位同僚品行却都可称得上清廉如水,尽心为民。”
苑经历与程通判也般坦荡而坚定地保证,他们都是直道而行君子,操守极高尚,都愿为汉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算原先不这样,赶上这位翰林出身,兼着都察院女婿,目下无尘大老爷做上司,往后也不能不正直清廉!
宋时知道这话里有多少水分,只微微笑,顺情夸赞几句,又道:“本府在京时其实时也是个凭‘琴棋书画诗酒花’度日风流才子,来到汉中后,原也打算与府中上下和乐融融,不欲抓这多事,闹得诸人都辛苦万分。只是如今汉中府衙门已不是过去那个可以安享闲乐汉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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