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班头领命,当下叫人回屋里拿松枝照明,依大人吩咐做事——
这家里穷苦,也没有几盏灯烛,两位大人又要挑灯奋笔,仅有油灯蜡烛都先紧着他们,别人只好用松枝抹上松脂照明。其实松脂烧起来反而比油灯亮,只稍些烟气,搁近熏人眼。可在拿到院子里照明,却将这个空落落院子照得明如白昼,无处可藏身。
宋时本想盯着差役抓人,可桓凌怕院里还藏别刺客,不放心他,叫他在这边审犯人,自己提着剑领人搜院。宋时向来听他劝,看着他在院里巡视番,似乎没什危险,便命人将这四个已捉住拎进屋里,手中长剑挑起那个叫桓凌刺伤之人下巴,冷冷审问:“你们是何等人,为何半夜窥探本官与巡按大人?如今被擒,又何敢向本
声“刺客”骤惊起左右堂屋与厢房差役,杂乱脚步和呼喝声同时响起。
正屋灯光透过打开房门洒落到院子里。昏昧光线下,桓凌身前拖着道长长、浓黑影子,龙泉宝剑刺进阴影当中。但在那道影子笼罩不到地方,也还能看到四五个分明看得出是男子身影。
宋时闭闭眼,让自己适应院中黑暗,提剑冲到桓凌身边,剑扫向离他最近人。那些人手里好像没什兵刃,直接退几步,桓凌抽剑上前,顺势卡住自己刺伤之人脖子,向四周厉喝声:“要他命就都退下!”
宋时上去与他背向而立,抬剑护在身前,也扬声道:“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反抗立刻拿下!”
那些人喊几声“大老爷”,仿佛要求饶,厢房里也有些模糊而利哭叫声。宋时隐约感觉声音不太对,不像他来到汉中后听惯腔调,仿佛更硬、更难懂些,莫非不是本地人?
然而这念头只在他脑中稍转下,不等细想便猛听阵咣啷啷响声,衙役们住几间房门从里头撞开,门扇重重打在土墙上。墙壁间黄土与屋顶枯草簌簌落下,群衣冠不整、却都拿着水火棒、钢叉、朴刀、绳索差役挤到院中,如狼似虎地扑向那些汉子。
桓凌手底下人惨声叫道:“大老爷饶命,小人们不是匪徒!”
还有个壮汉试图反抗,却被蔡班头亲自扑上去按住手脚,拧到背后捆起来。他拎着这些人头发朝朝相,回报道:“大人伤这个正是姓吴家主人,这个年纪小帮咱们喂过马,那几个汉子却面生,恐怕有问题!小们敲门时他们迁延不开,果然是不是什好人,可要小们把他家抄,男女老少尽皆绑?”
宋大老爷听着厢房里老人、妇孺哭声,想起那个抱小孩妇人,不免动几分侧隐心,盯着差役捆他们手,吩咐道:“不必这样大动静。按着这四个蹲下,就地审!再分几个人四处看看,将那几个房间门窗拴严,别叫人出来。再往大门处看看,小心外头有接应。”
把门窗堵上,那些老幼囚在房里就是,有什事明早叫乡老、里长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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