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抄好目录,晾干之后找人要锥子、针线,还粘封皮,像模像样地订成小册子——就是技术差点儿,只能捡着最简单四针眼订法来,订出书有些粗陋。
不过翻开书皮,里面内页却清清爽爽,上头文字顶格对齐、下头数字齐脚对齐,中间长短不匀空白处点着整整齐齐墨点上下相引,并不嫌烦琐,又将提要与数字连成体。
曾学士拿到实物才觉着这法子好——哪年史料在哪页,对着目录看得清清楚楚。这卷书大体在二百页左右,他们读书人凭手感都能翻到想要找那页,前后差不多远,看着书页边缘印数字再翻几下便能找到想看地方,却比以前翻找着方便。
而且用他这宋版印出字清丽可人,笔触纤秀爽洁,便是他这样上些年纪人看着也不费力、不眼花。
曾学士对着书翻几回,神清气爽,回头看见宋时还背着手站在旁等着,便朝他挥挥手:“你还在此做什,这两天就拟个条陈上来,呈给首辅大人。”
添上页数,便想着是在每条条目后添个数字,便问:“这样岂不显得杂乱?”
宋时意思,却是每条提要单占格,像前世看过书那样用点线连至某处,整整齐齐标定页数。竖行比横行长,若是怕浪费纸,每列可以从中分开,上下各写条目次。
反正这是腊纸刻,不像木板阳刻那麻烦,不过是用尺子比量齐整,多下笔点个点、划条线段问题罢。
曾学士还是习惯原先目录,听他说法总觉着有些费纸费力,但想到他是个三元及第才子领袖,眼里不觉就长出滤镜,沉吟道:“你先做份来与看看,若合适便写个条陈上来。”
这倒容易。
吕首辅兼着管院学士,编书中要做什改动自然要先经首辅同意。不过能入曾学士眼,估计吕首辅也满意,哪怕不满,至少他也在最高领导面前博个实干创新印象。
工作能做到领导满意,就不负他这天辛
宋时正编着会典中北魏宗蕃部某卷,便把手头那卷拿出来,奉着学士话当令箭,叫人去庶吉士学斋里借套腊纸和铁笔,对着原有目录和书页边缘、版心下方印页数刻起来:
先拿尺和细笔笔在垫稿纸铁板上打格,将页面分成上下两部,先占上半页,开篇顶格写上“北魏”两个大字,其下用只占半行小字写:道武帝皇始二则——第页;天典二则——第三页……
页稿纸中间必须留出行版心,方便装订时将页面对齐折叠,左右两面子订成页。写到孝文帝延兴三年,半篇稿纸便将写满,顶到版心旁界行,他便再换到下半页写,写满这页再用界行左面半页纸。
这刻出来,虽比原先不写页数目录费纸,但每单页纸也足以印上三十余条目,正反两面加起来有六十余条,也不费太多。
皇家印书又不惜这张两张目录纸,有页数后查资料更方便,实是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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