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望不上孙儿,只得命人致书信给自家常用御史,从前做苏州乡试考官时门生弟子,叫他们准备营救马尚书。
这晚上他孙子在人家家里快活赴宴,从座上宾升级成自家人;桓阁老却为开脱马尚书搔断不知几茎白发。直熬到转天三更,看看就要去上朝,他才写出篇以情动人,能叫陛下念着马尚书旧日功劳与君臣之情放过他马奏章,就带着奏章和满身疲倦直接上朝。
这天恰好是大朝,文武百官都齐聚朝会,他那不争气孙儿也穿着朝服站在最前方给事中队列里,满面春风,轻松自在,甚至还在和同僚议论边关所见,还有什“鸳鸯尺”,听得他气不打处来。
那尺分明是叫个什游尺怪名字,怎他就给起个不伦不类鸳鸯字,还替它填曲子?这要不是他亲孙子,他早就本奏上,把这龙阳断袖小儿发到边关做事!
桓阁老冷眼看着孙儿,却不知还有冷眼看着他人。
肤色深些,可叫红衣服衬也显得小脸儿白生生,大眼睛双眼皮,这拜二拜,看着又温顺又俊秀……
他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怜爱,再拜也忘烦累,找着角度偷看桓凌。
反正他们俩跪着拜祖宗,爹娘跟哥嫂们看不见,多看几眼无所谓。
他边拜边看,却不妨桓凌忽然转过脸,正对上他视线,伸过手扶住他,含笑说:“时官儿,往后也是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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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泰帝升座后,听罢各部奏报,依例问人有何事要奏。他正要上去替马尚书辩白,却忽然见前列御史队中站出个人,拱手说道:“臣江西道御史萧楚,要弹劾朝中阁老桓大人结交外官,欲使其孙给事中桓凌与浙江巡辅孙思道之女成亲,以婚姻为质,结党营私!”
稍晚些桓侍郎匆匆回府,唤桓凌来见,却只听两个守在家里孙儿说他已经套车离去。桓侍郎又急又怒,拍着桌子痛骂:“准定是去宋家!他就只知道去宋家!只会去宋家!宋家又没有人下狱,早看天晚看天出得什事,怎不看看咱们家里多少事等着他!”
早知道这孙子老大不小忽然学人龙阳断袖,当初就叫儿子把宋时订给他,双两好,省得元娘还背个退婚入宫名头!
他两个孙子都是不经事书生,吓得忙问:“咱们家何人下狱?祖父身为内阁学士,竟还保不住咱们家人?”
不是他们家,却是他外孙女婆婆娘家!
先时马尚书还只是在家待罪,如今再牵扯上马诚之事,若陛下定要深究,只怕马尚书这官位甚至爵位都难保!他若地位不稳,周王手中没兵权,地位只怕也不大稳当,毕竟齐王之母惠妃正是开口勋贵出身,祖上也出过几位驸马、几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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