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水边早圈出片空场,竖起排蒙铁皮箭垛。几名穿着短衣、武生打扮年轻人见他迎上来,笑着招呼:“桓兄来得好早,上回接着贤兄帖子,说是要带人来试弩,就是这位兄台?未知兄台上下?”
桓凌利落地飞身下马,走上去托着宋时手,让他借力跳下来。宋时本想自己下马,但看周围都是他熟人,让他手在空中悬着不好看,便按着他借力,从马上番下来,静静站在旁听他向众人介绍:“早不提他身份,只为给诸位个惊喜。这位是师弟——”
他才说出“师弟”两字,周围便响起片惊呼和抽气声。
宋时唇角含笑,微微点头,享受下万众嘱目状元待遇。桓凌比他本人还骄傲,声音略略提高,朗声道:“正是今科状元,连中三元宋时宋子期。”
连同正在拉弓上弦人都扔下活计,跑过来围上他们,迭声地叫着宋三元。宋时本想谦虚谦虚,却发现他们这激动倒不是难得见个三元及第才子,而是高呼着要取羽毛球来当面打给他看。
长假第天,诸庙会、集市都已经热热闹闹地办起来,出城踏青游人也是往来如织。
他们两人并辔而行,夹在车流当中,走马观花地看着路两旁摆摊小贩、撂地卖艺路歧人,还有大胆小贩提着篮子在车流间隙寻趁生意……还没到真正热闹地方,单看路边情景,就已经让人目不暇给。
桓凌忆起小时候带师弟出门玩事,含笑提醒宋时:“你刚到家时认生得紧,成日价闷在家里读书,还得强拉着你跟们兄弟蹴鞠。不想后来你倒爱上蹴鞠,也肯主动跟家堂表兄弟们玩,玩时比别人还用心,什都要自己念叨着记记。要不是你那时念书念得也好,考试考即中,都要担心你走火入魔,耽搁前程。”
从那时他就觉着宋时和别人不样,哪怕玩乐也是怀着份求知心,跟普通小孩子无知无识憨玩不同。
所以后来听说他流连瓦舍勾栏,他脑中第个浮出便是宋时眉头微皱,用心盯着勾栏戏台,在别人被台上小唱艳段逗得前仰后合时,独自默记着艺人唱词、身段模样。
正好他们对羽毛球兴致方起,社团聚会时都带着
那时他心里就只想见到师弟。
那时他心里还只想要见到师弟就满足,却不想如今他们竟能这般亲密,展眼便能做成家人。
桓凌笑吟吟地看着宋时,可这青天白日、人群当中他也不会做出什。既然做不出,宋时就不怕他看,挑挑眉道:“那时才显露个球艺,今天得叫你见识见识君子六艺中射艺!”
桓凌颔首微笑:“往常不是忙着公事便是忙着考试,向未能得见师弟风采,今日便拭目以待。”
他领着宋时扬鞭直奔西涯,却先不去灵泉寺,也不去海子边有名风景,而是到片临着水草空场——弓弩皆是易伤人凶物,他们射弓踏弩社结社活动,要在没人空旷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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