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先坐主位,桓凌过去且不落座,先吩咐下人都到后院吃饭,他们要说些朝廷事。众人走后,他便主动提壶倒酒,捧着杯说:“师弟刚从家乡回来,这杯是给你接风洗尘,师弟且满饮此杯。”
宋时二话不说就喝,也要斟杯回敬他,桓凌却又倒杯,贺他做出羽毛球在京里广受欢迎:毕竟这羽毛球不光是好玩,意头更好。无论是自觉清白无暇*员还是盼着借力上青天书生,都把羽毛球当成自家寄托。
他眨眨眼,带些神秘意味地说:“周王殿下也夸你羽毛球。你不在京这些日子,周王曾召到宫中谒见,谈话间说起你,便问有关羽毛球和你那宋版书,更说起圣上让你编印中秘库藏书之事,可见殿下对你印象极佳。如今已有同僚奏请天子放周王到六部历练,到时候你也有机会当面参拜。”
宋时跟周王是前后任关系,虽然周王大度,他自己想起来却也怪尴尬,便避而不提,只问句:“周王身份尊贵,打羽毛球不会被人说是玩物丧志吧?若有人为此批评周王殿下,却是难辞其疚。”
桓凌含笑摇头:“这倒不会。宫中素爱蹴鞠、围棋、百戏之乐,周王爱羽毛球也只是爱他高洁意象,不曾因玩乐误事。便是们院里言官也爱你那羽毛球,
宋时回京之前还有点儿想桓凌,猛见面就给他来这大刺激……不想不想。他弯腰捞起儒巾重新扣到头上,无奈地说:“你看看,头巾都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等把巾带系上再……再说话?”
桓凌轻笑声,接过他手中长带,转到后面替他系上,恳切地说:“是孟浪。只是个月没见师弟,又见你有些清减样子,时失轻重,不知怎就把你抱起来。”
还不知怎抱起来?
托着他就往上扔啊!
要不是他身上都是肌肉,够结实,都能让他跟扛大米样扛过肩!
宋时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桓凌也不知体会没体会着,细心替他结好头巾带,便把下巴搭在他肩上说道:“方才虽然是时忘形,不过若非这抱你抱,也听不见师弟叫名字啊。”
他就知道宋时没拿他当师兄尊重,总想把他叫小些,自己充个长辈。不过听他叫出心里藏着这些称呼,倒比只是叫师兄更让人喜欢。
他在宋时耳边啄啄,终于被宋时抖肩甩开,摸着下巴笑道:“天色不早,咱们先去院里吃些东西,回来再慢慢跟你讲京里变化。”
宋时没忍住摸上耳边那处,听到他说话时语中带上笑音,又忽然反应到不对,忙缩手,重重地甩袖子,大步往门外走去。
农历四月底天气,算成公历也将到六月,哪怕在北方,温度可也不低。店家送来酒正是凉冰冰略带酸甜米酒,配着糟鱼、胭脂鹅脯、风鸡、熏肠、龙眼干、荔枝干、腌海棠、杏干、嫩藕鲜菱之类攒成攒盒,先吃杯,又消暑又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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