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读书时可答不出这好时务策,这学生当真只是个不知世事书生,不是哪里精熟实务*员又混进来考试吧?
曾棨自己笑笑,又看过二场论、表、诏、判题,将卷子铺到面前桌子上。
他之前看首场答卷时夸得用力,看后头时竟半晌不说话,张大人还以为后面两场答得平庸,不禁问道:“西墅如今将这考卷从头看过,又觉着如何?”
曾侍读笑而不语,拿出笔来蘸蓝颜料,在三位考官判语旁写下句恰与主考张瑛心意相投判语:“可以为式。”
此文可以为天下式。
张瑛取这两份卷子,翻开开头两页,便不由得笑起来——俱是词腴理畅、气格浑雄之作,和曾侍读自家文风相似。
果然考官看文都难免有所偏爱,他也不必刻意压制心中喜好——
刚想到这里,便听曾棨“噫”声:“还是玉笥公选好卷子,怎有这样词华气茂、雄伟奇隽文章!这篇比得这两篇更觉有馀味,看竟不必再挑!”
……是,这份考卷非止经学合他之意,文风更合曾副考之意。两个主考都中意份卷子,还谈什偏爱不偏爱?
他握着份新得考卷,和悦地对曾侍读说:“再看看他二场、三场卷子作得如何。到此处评就是会元与经魁文章,三场都要拿得出手,才不失你考官声名。”
两位主考选中会元卷,春秋三位房考官俱是与有荣焉。曾鹤龄笑道:“之前们三位房师还说,这考生志迈宇宙,不是江西人便是江南人——概因这江西出状元、江南出才子。两位考官竟点中他作会元,看来他这身份还是江西人居多。”
张次辅笑道:“曾侍读便是个江西状元,若这科又在他手里取中江西会元,倒真是段佳话。”
众考官拼着赶着,半个月间便判完天
曾棨笑道:“下官知道。这《春秋》题非下官所长,玉笥公评过必然公允,便跳过不看,先看看他策问。”
第二场论、表、诏、判都是小题,也仅能看出这人文采如何,用睡不大,经史时务策才能看出考生才能志向如何。
曾侍读官职后虽然没加个“学士”二字,也是能参与天子经筵人,看文看人都极有眼力:
观其答“帝王之道”题策对,可见得考生忠爱之心;观其答“先圣经典”题,可见考生治经工夫深浅;观其“氏族之学”题,能见得考生有无以古鉴今之明;观“兵食屯田”题可见其祛弊振新、匡扶济世之略;而观“水患灾荒”题,则能看出这考生是否有爱民之心、做实务才具。
朝廷取试,凭是经术学识,故而首场时文制艺才最要紧。二三场策论题之类只要不出错,就是写得只能算中平,也比那些首场平平,二三场出彩强。而他捧着卷子从第问读到第五问,岂止是看得出这考生才学文章不让人,更看得出这举子是个究心民瘼、熟于时务,足以经世济民之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