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看还是更像天授。毕竟他们时官儿当年便是名传保定府神童,才叫他爹眼看中,带回京来当学生。
虽然脚印是他对比、身高是他算、差人是他派、案子是他审,可在桓凌心里只觉得这事都该归功于宋时检尸检得好。
不逊前朝宋提刑。
宋提刑便是建阳人,又任过长汀知县,宋时此时就在长汀,或许冥冥中就有定数,合该前后两个姓宋、与汀州有关人都擅长验尸、断案?或许也都该出本教人断案、洗冤书?
时官儿如今忙着学业,过两年登第后定也是朝中栋梁,或许没空写这些庶务,他做师兄倒可以零碎记下他用法子,多年后替师弟整理出本《洗冤新录》?
腕对峙时,他契子却帮着新人,夺刀砍在他喉头上。
他身体顿时软下来,就在喉上形成个斜向上刀口。但刀口不足致命,他还能摇摇晃晃地扯着契子叫声“杀人”,契子吓得又捅他几刀,那*夫见他下手无力,自己抢过刀深深地捅两下,才把客商杀死。
两人杀人害怕,又贪他银子,就半夜偷偷将尸体扔进井里,以为没人能发现。却不想夏天尸体烂得快,腐臭味散出去,没两天就被路人发现报官。
他们连银子都没来得及花。
差役从那*夫家后井里找出凶器,此案便告结案。这若是妇人伙同*夫杀死本夫,定是个死罪,娈童却没这说法。桓凌只能拟个劫财杀人,发往汀州府监禁,等待报上朝廷,秋后问斩。
场杀人案轻松告破,而且预想中强盗案也并没有发生,对于府县两套衙门来说都是值得额手相庆喜事。
不少人去恭喜桓凌,那孀妇得回银子,也千恩万谢,又要给钱又要给他立长生牌位。桓凌当然拒绝,对来恭喜人也直说并非自己擅断案,只是有个好师弟帮他参详,才能如此轻松结案。
时官儿于验尸、断案方面,实在比他强得多。
他刚上任时,也借几本洗冤录之类书来看,书中只写夏月尸体合在二日间色变,三日则身胀蛆生,四五日则头发脱落,却不像宋时能说出那细微变化。且书上只写着如何检出刀伤死、淹死、勒死、毒死、汤泼死、殴打致死等种种死因,却不会再教人怎从刀口推断用刀人形体、动作和力道之类……
府里推官、仵作也不懂这些,他师弟小小年纪倒会许多新奇检尸法,若非从广西哪个积年仵作手里学得,就定是天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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