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宋时是生员,平日该在县学里上学,但看他能在府里给通判当师爷也知道,他不是那种安安稳稳念书人,要请个假去苏州也不算什。
他已笃定宋时会去,甚至已想到宋时到苏州后,他们要如何凭自家学问、诗文将这外地书生挤兑得面目无光。想到高兴处,连鼻端萦绕腐尸气味仿佛都淡,脸上重焕容光,笑吟吟地对两人说:“学生知道通判大人不能轻离府城,故此只请宋君前去。待宋君回程时,学生也必当亲手抄两份讲义,份予宋君,份回来亲自送予大人。”
到时候让桓通判看看他们苏州才子挑语录是不是比那仅有笔画处纤细清晰可夸宋氏刻本强!
但他洋洋得意地等许久,却等来声淡淡拒绝。宋时托着那份精致大红洒金请柬,含笑摇头:“如今府里有强盗大案,须随通判大人处置厅中事务,无暇脱身;况且明年便是秋闱,学问尚浅,还要跟着师兄念书,实在无暇去苏州听讲学。”
徐珵腔得意化成失意,不敢置信地问:“为什?这大会上名家辈出,难道不比你在家闭门读书强?”
明亮动人光彩,可见他是真喜欢这些事。
那检尸、查案这等事就该由他主持,宋时只要做自己真心喜欢事便够,何须这样日日替他忙碌?
对,说起大会,府里还有个来请宋时参加讲学会苏州才子呢。苏州是天下富贵风流之首,有这些才子陪伴着也不会出什事,不如就叫他去苏州玩趟?
桓凌心中如此盘算,面跟宋时两人搜遍井台周围,取着几枚深深印进土地里脚印。天色将晚,地上东西渐已看不清,剩下还待再排查,桓凌便做主,叫人留下看守现场,宋时跟自己回衙门。
桓凌安排人服侍他们沐浴更衣,吃些点心,便把那位苏州才子请到堂上。
不比啊。
他有去年刚考全国前十师兄,这群人找得着桓小师兄这好老师
徐珵这几天找宋时就要找断腿,找着人后又受惊、出丑,找回场子心无比迫切,上堂后便托着柬帖对宋时说:“元玉此来正为来请宋君到苏州参加讲学会,请柬在此,请宋君万勿推辞。”
他带来娈童接过帖子转呈过去。
宋时打开看看,那帖子也是折叠,正面用龙飞凤舞字迹印着他名字与“苏州讲学会”字样,内页印着篇文章具述办讲学会始末,短短几行字便显示苏州学子在讲学道上强烈自信。
讲学会定在下下月,九月初九,登高赏菊传统假日,地点在镇江复商建私园里,要遍邀全苏州诗人才子、文章宗师、理学大家参与,还有绝色名妓相伴。
徐珵看着他读自己文章,神色间终于也恢复苏州才子该有自信,淡笑着说:“这场讲学会上将遍邀江南理学大家讲学,参与者皆是各地才子名士。早听说宋君文章庄丽、理学精熟,必是有真才实学之人,想来不会拒此邀约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