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御史也与有荣焉,并跟两位都御史说:“那曲中桓通判也是咱们都察院出去,若不是有咱们院中铁颈官鼎力相助,只怕宋令父子也难对付那些豪强。”
户部卢侍郎笑道:“前日黄御史不是还递上折子夸武平县为政有方,原本秋初受大水,淹方圆百里土地,连秋粮都坏,要请朝廷赈济,结果这下子不仅不用赈济,还能多交来些往年拖欠税粮。”
前些日子为周王成婚事,户部撑不住给内库拨上万银子,正愁着今年各地要赈济、要军费、要缴匪银子不知从哪儿出。武平县省下这笔,虽不算多,比起那只会张手要银子却是强得多,值得称赞。
众人知道桓宋两家原有婚约,都碍着桓侍郎面子不当面说宋家,也不提皇家那场婚事。可单只听着宋家人在福建立下大功,被编进曲子里,满京传唱,也足够叫他心中不适。
外头传唱得这广,他那侍郎府上下又不是没有出去听曲儿,竟没个人告诉他!
正月廿六,各地方*员最后次上廷朝觐。
这回朝觐后赐宴,便按考察成绩分档,称职能到殿上用膳,勉强过关便只能在廊下、庭中座着。阁老、六部九卿堂上官们坐在上首,入坐时只要扫周,便能把满堂*员收入眼底。
桓侍郎心思沉沉地看圈,便在殿角处见着已退婚前亲家——宋县令官途上春风得意,在京里吃也顺口,还比刚来京时胖些,满面红光,与身边同僚们有说有笑,意态踌躇,整个人都似年轻几岁。
只见着他,桓侍郎就不免想起自己抛却清贵御史之职到下乡小县当通判孙儿,与还养在宫中,却不知何时能成婚孙女。
他最看重对爱孙前程都受挫折,这宋家父子倒是个科场荣耀,个仕途得意,怎不叫他看得心酸?
最叫他伤心还是他亲孙子写信回来给别人寄曲词,却连提都不跟他这祖父提句……是防备他对宋家父子不利?
他堂堂四辅,难道不要面皮,真放下身段与个小小县令为难吗?桓侍郎按按气得胀
他把目光转回来,不再看殿角那边,耳边却又听见有人议论“宋县令”“宋公子”。
他年纪渐长,耳力不如从前,时没分辨出是谁在提宋家父子,连忙转目看过去,却是都察院两位几位御史、给事中正议论着近日新出部诸宫调。
词句也还罢,比不上《董西厢》,但曲中深情动人之处却胜过别戏许多。而且其内容是据实事改写,写是福建位宋县令在治水时发现地方豪强残害百姓,从此入手清查隐田隐户,最后请下县巡察巡按御史黄大人做主,将恶人绳之以法故事。
那位巡按福建监察御史黄大人,可不就是他们熟识那位黄御史?
年前御史和给事中们收着福建寄来书信,里面还附有黄御史记武平县修治溪水碑文,可见此事从头到尾都有实事,并非唱曲人随口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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