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写都是研究百姓生活论文,现在自己考中生员,就要开始考据“明代”生员日常交际、娱乐活动,翻着花样儿写新文。
写出新论文,发表到晋江上,他余额里就又能有钱,又能买买买!
他像看着帐户余额样脉脉含情地看着持螯高吟林增(广)生,用铜剪铜匙优雅地剔蟹肉王廪生,用筷子击酒杯为拍、高诵“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许案首,为美少年抹鬓擦汗赵……
哦,这个就不用看。
他默默把目光转开,眼角余光扫到桓凌,却见小师兄也看着那些书生发名士清狂,神色间却隐隐有几分不赞同。
子住时,只见你研读经典,从来不见你碰杂学,想不到四年不见,你今就成算学大师。”
桓凌谦虚道:“算什大师,不过是守孝时没什事做,跟着位在户部任职世伯读些前朝算学名家书而已。你只是从前没打过基础,猛然听着有些生疏,待看多就好。”
……这个,见仁见智吧。他两辈子加起来,虽然还在能参选杰出青年年纪,但在学术方面就不好跟年轻人比。
宋时笑笑,老气横秋地拍着小师兄肩道:“这回清理隐田都靠师兄。”为表示诚意,中午酒宴上来,他拉着这位小师兄坐主位,亲手替他布几道菜,斟杯酒。
这场宴席虽然是在洪水泛滥地方,依然安排得十分丰盛,却是道燕窝席:正宴计有十二碟,六大六小,主菜是切成百合块蛋糕作底,加虾肉、鸡片、石耳,清汤蒸制品燕窝、配有鸡鸭鱼肉、螃蟹、海边特产柔鱼等。
他下意识站起身,挡住桓凌视线,不想让他受时俗污染。满桌书生见他这个主人起来,顿时吟诗也停、发狂也住,都以为他要敬酒,各自低头看看酒杯,该满都满上,又把尊臀稍稍往上提几分。
宋时反应过来,忙拿起酒杯,拉长面孔严肃地对众生员道:“今日良宴会,本该
在京里只有南货店卖鱿鱼干,武平这边虽是山区,但福建毕竟靠海,总有法子运送鲜鱿鱼,清清淡淡地烧出来便是道脆嫩可口佳肴。更多则是鲜鱼——这些日子各处发洪水,河里几尺长大鱼都叫水冲出来,俯拾遍是,真个应诗里写“竹笋真如土,江鱼不论钱。”
只可惜这秋天没有好竹笋,只有熏笋干。
宋时舀燕窝,夹几块鱿鱼,又拣两筷鱼尾上活肉给桓凌,面慢慢地剥螃蟹。
他前几年都随老父在广西任上,螃蟹有是,倒不特别馋,主要给京里来小师兄剥。林泉社诸生却是要讲究个“名士风范”,也就是“清馋”,要表现出对珍惜难得美食癖好。是以这群人见着熏笋干,就如见千里命驾王子猷;见着螃蟹,就似见着“嚼霜前之两螯”苏东坡,个个执螯把酒,都有腔诗意要勃发出来。
宋时手上还忙活着螃蟹,双眼却无比专注地盯着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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