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雨之后各家田地都分不出界线,正是打土豪……不,正是清隐田隐户好时机。
他手里有经过救灾锻炼五百民壮,几十里外有交情尚可卫所指挥,身后还站着个府通判兼未来阁老孙子、王妃嫡亲兄长……要是这时候还不敢重新清丈田亩,把那些豪强劣绅少交税赋挤出来,他们父子以后就别提当官理政,安心地挂印拿钱,等治下出事进监狱吧!
宋时在广西没正式清丈土地,只在办理几家争田案件时到田里实测过,也买篇五毛小豆腐块,学会用绳子做软尺、立标杆取直线这种土法测量技术。
实地测量他有底,本地衙役应该也熟悉,唯麻烦就是测量之后要计算和鱼鳞册上原额相差亩数,以及对方应补缴税银。
虽然这都是初中数学内容,但他个大学完全不学高数,毕业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几何知识,还穿到古代学起八股文官二代,简直想到什边长、面积、正弦余弦就头疼……
若不是宋兄成全,与少笙也……”
宋时干咳两声,强笑道:“堂上诸贤济济,都是朝廷未来栋梁。难得贤兄们到此,岂可不为百姓们筹划生计,而只谈些私事?这几日算着大水冲走粮食与淹没田地,眼见明年秋粮难完,只得上书朝廷,请求减免税粮。还望诸贤领本地乡绅里老同上书。”
他开口把这场见面拔到为国为民高度,赵悦书也不好意思再炫耀自己美人在怀小日子,惭愧道:“宋兄说得是。这样大雨,连城里屋子都淹不少,们也见着灾民之苦,定要用心做几篇文章向朝廷请赈。”
李少笙朝着宋桓二人行个揖礼,笑说:“几位公子且谈正事,小便去厨下安排。”
赶紧走吧。
他自己痛苦不够,还老气横秋地教育桓凌:“县里田地多半儿是这样,这样,”他寻来纸笔,画个梯形,又贴上个长方形、又贴个三角形、又贴段圆弧……画得自己直眼晕,还要强撑着说:“这
宋时抢在前头说句“李小哥且去”,又抓住赵悦书腕子说:“赵兄文采出众,来时也亲见水灾后哀鸿遍地惨状,必定能援笔立就,第个写出请朝廷赈济书。”
赵悦书被他高高捧上去,彻底顾不上炫耀他跟李少笙好日子,冥思苦想起文章。
宋时叫人送上笔墨,这群书生便围着桌子、对着窗外,甚至踱出院子,看着外头被水冲得片荒芜土地和面容愁苦灾民们构思作文。唯有桓凌不用跟着他们写文章,而是跟宋时走到田庄门外,对着满地泥泞研究重新划分地界问题。
大水冲,原先田垄都冲没,界碑也多不在原地。不光两溪泛滥处,更多被大雨冲平地界都得对着鱼鳞册重新划分。
不过这个时代地图绘制技术……宋时是想emmmm。要不是鱼鳞册画得太不准,土地实际大小跟图册上标也对不上,哪儿那容易出来隐户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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