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县令得着他消息,才敢转到附近个庄户家里等着,却是直悬着颗心无法落地。此时见着儿子,他才真正放松下来,扑上来叫声“时官儿”。
宋时想起桓师兄在堤上叫他“时官儿”,下意识回头看眼,有点尴尬地说:“衣裳湿,爹先别抱,先替和桓师兄找两身干衣裳来。”
宋县令又急又痛地说:“你这嗓子怎地哑成这样子,莫不是受风寒?看你这身,叫雨打得透透,冷吧?亏得福建这里到中秋也还这热,不然可是要冻出病来。早叫人备衣裳和热水,你赶快去后头沐浴更衣……”
说着说着,他才意识到眼前还有个桓凌。
两家刚退亲没几个月,蓦地看到女方家人,还真叫人尴尬。可这位公子毕竟不是主持退婚人,如今不知为何千里迢迢跑到福建来,见面又冒着风险帮他上堤找儿子,宋大人也不好迁怒他,只
。”
可桓小师兄不是在京里吗?听说还考中二甲进士,当御史,怎无缘无故突然出现在武平?而且桓时兄向来叫他宋三弟,偶尔也叫师弟,没叫过时官儿啊。闹得他还以为是老父上堤……
他心绪有些复杂,桓凌也意识到问题,高声解释句:“方才在那边见着宋世伯,正声声喊着‘时官儿’,听多便顺口叫这句。这河坝决口?可要请本地守军帮忙修缮?本地河道路大人是家祖父门生,虽帮不上什大忙,却还能写信请路大人走门路抽调人手。”
宋时感激地朝他露出个笑容,摇摇头,扯着把破锣嗓子喊道:“这倒不用,只要那个口子能合龙,这座堤就没什大问题。此处不是说话地方,桓师兄请先回去代照看家父吧。”
漫天大雨中,不扯着嗓子喊,几步外人都听不见你说什。
桓凌听他嗓音嘶哑得厉害,只怕他伤喉咙,便往他身边凑凑,皱着眉说:“你有什吩咐人,小声些儿跟说,替你传令。”
宋时欲待拒绝,桓凌却已经朝向龙口边那些民壮喊道:“是你们宋舍人兄长,此处河工事宜接下来便由代为传话。”
他就站在宋时身边,两人都是容貌出色、气质清华人物,又同样是北方口音、高挑身形,闷在屋里读书养出来白皙肤色,看起来真有几分像兄弟。那些填河民壮都当他也是宋家公子,肯听他令,宋时也拗不过他,只好叫民夫去给父亲报信,就在堤上使唤起这位千里迢迢而来客人。
两人配合指挥民壮下竹桩、扔土石,便走到豁口边,看人车车地将布袋扔下去。有几处水面下已隐隐可见布袋,水流也缓和许多,插到水底淤泥里竹竿如笼头束住水流,扔在其间砂袋点点堆垒上来,终于将那最后段水流束在河道里。
,bao雨还未停,他们又在河堤上巡察阵子,用针锥试探堤面松软之处,直到确定堤土筑得严严密密,不会再被水冲开,才下堤歇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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